余响这才现,视频边缘处露出一点皮质内饰,确实不像在家里。
“出什么事了?”余响连忙问道。
燕回远远听到这句话,跟燕声说了一句“爸爸去看看余叔叔”,便起身走来,站在手机看不见的死角,静静听着。
“今天上午,燕总跑到四月庄找你大伯讨说法,砸了家里大门,被警察带走了。到了晚上,正在吃年夜饭呢,燕总又来了,这次是坐直升飞机直达主屋……”
说到这,余钟北不知是觉得一家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居然做出直升飞机悬停别人家的事可笑,还是引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余家更可笑,直接笑得停不下来。
言真没觉得这事可笑,只觉得滑稽:“这么一闹,年夜饭也吃不成了,所有人看着燕总和你大伯对质,燕家那些龌龊事,包括你大伯隐瞒的事,就都藏不住了。”
余钟北擦擦眼角,接话道:“你爷爷受不住刺激,晕倒了,家里医生说要立即送医院。这不,我们刚从医院出来。对了,红包你记得收,你爷爷一时半会管不到你。”
余响沉默许久:“……爷爷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余钟北残存的那点笑意瞬间消失无踪,面无表情地说:“现了一个出血点,还好出血量不大,暂时采用保守疗法。如果人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清醒情况还算好,不然……”
余响垂下眼帘,心中五味杂陈。
第一次中风爷爷虽不良于行,但脑子清醒,还能参与公司决策,只是有些精力不济,因此处于半退休状态。
第二次受刺激倒下,当时看着没事,但大伯既然能牢牢控制住燕家的消息,没有传到爷爷耳中,说明他这段时间鲜少离开四月庄,处于长期卧床状态。
两次病情叠加,再加上燕希泽闯入四月庄、正朔因为他的命令陷入泥潭、被亲生儿子背叛的三重刺激,爷爷即便能挺过去,也是元气大伤。
余响还记得,爷爷第一次中风倒下时医生说的话。
“手术很顺利,后续保养得当的话,活到九十不成问题。”
八年前预估的寿命,如今还能剩多少?
看到余响的表情,言真抢过手机,认真道:
“响响,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无关,你爷爷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纯属咎由自取。你知道为什么他非逼你今年结婚?因为他想亲手养育重孙子,重现你大伯、爸爸、昊昊和你身上的悲剧!”
燕回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余响却是皱起了眉。
“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他又闭上了嘴,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难怪,难怪他回国这四年来,拒绝了那么多次相亲,爷爷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今年的态度却很坚决,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可是……
“为什么?”余响有些迷茫。
“因为体检报告。”余钟北挤进画面,唇角讽刺地扬起,“他一月初的体检报告不太乐观,长期不良于行让他肝气郁结,气血不畅,极易诱二次中风。医生让他彻底退休养气舒心,他却想趁此机会为正朔培养第三代继承人。”
想到大哥吼出的那句,“你毁了昊昊还想毁了响响吗?我们是你的亲人,不是管理正朔的工具”,余钟北闭了闭眼睛。
“不要管云京这些破事了响响,和燕回在锦都好好生活,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再说。”
没说出口的话,大家都心照不宣。
沉闷的气氛中,燕声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爸爸,我困了,想睡觉……”
燕回看了眼余响的手机,顿了顿,迎上前抱住儿子:“好,记得刷牙洗脸,先去跟余叔叔道个晚安。”
“嗯。”燕声蹭了蹭爸爸的脖子,朝着余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