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生是真的要疯狂了。
只不过,我要走,他却奈何不得。
被阳光晒了那么久,习惯了这光线,眩晕感消失不见。
收起手机,余光注意到,先前在柳树下瞅着我的胡喋,已然不知去向。
其余杂乱的思绪,同样被我收了起来。
我朝着离村的方向走去。
黄渠村地处偏远,就连乡村巴士都很少,一口气走到镇上,用了得有两个多小时。
瞿九娘让我正午时刻一定出村,眼下,我已经远远离开村子十几里路。
安全了……
找了一辆野租儿,拼车去市里。
无它,身上没多少钱,是真的拮据。
如果家里富裕,大概我爸就不会杀那头老黄牛,想着过年多吃两口肉了。
拼车很难熬,耗时间,好在我第一个上车,坐着副驾驶。
至于司机问我要去的准确位置,好送我。
瞿九娘没说清楚捞尸队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我隐隐听闻过一些相关的事儿,上网搜了一下,轻而易举就找到地址。
镇和市区隔着也就一百来公里,结果,下午四点多,我才到市区,因为捞尸队处于郊区,司机最后一个送我,等到捞尸队所在的回水湾时,都已经五点多,日暮西山了。
下车时,他还异样的眼光多看我几眼。
我面不改色,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回水湾是天沧江横穿市区的一个支流小河,乱七八糟的停着二三十条小船。
夕阳折射,水面波光粼粼。
我大抵清楚了,白姝灵不让我靠近河,井,水缸,这些有水的地方,是因为河伯娶亲的缘故,水尸鬼想杀死我。
不过水尸鬼都在黄渠村,离了村子应该无碍。
很快我走到停船的码头前,往后方一看,瞧见了一排房子。
房子最前端还立了个牌子,写着内沧市捞尸队。
我默默念了两个字,苟驹,便再朝着那排房子走去。
刚靠近地方,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臭味儿,格外上头,既像是腐烂的肉臭,又有很浓烈的酒味,夹杂在一起,让人头晕。
“喂,你有啥事?”当头的平房门被推开,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他平头,精瘦,皮肤略白,眼珠稍有泛黄。
“我找苟驹。”我哑声开口。
“嗯?找老苟的?”中年人眼中琢磨了一下,才说:“你家谁死了?报案捞过了没?咋就找到这儿了?有人推荐?”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一懵。
“我家没人死,是一个叫瞿九娘的人,让我来这里找苟驹。”我一五一十回答。
“哦。”那中年人摸了摸头,出门,往平房后方走,扯着嗓子喊:“老苟,你龟儿子到处乱夺嘛,有个婆娘喊娃儿来找你了。”
我:“……”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几分钟后,我就见到了苟驹。
四十来岁的年纪,大冬天,居然都一件单衣,脑壳剃的锃光瓦亮。
他一边从最内侧的平房门里出来,一边骂那中年人别打胡乱说,污蔑人名声。
很快,苟驹就停在我面前,一脸狐疑。
“哪个喊你找我的?”苟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