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嬴的语气很轻松,但赵洋看见他的鬓角都汗湿了,不由得震惊道:“我靠,你真的假的,对那个beta那么上心?”
“诶诶诶,什么叫‘那个beta’,人家是有名字的好吗?都转学过来做了半学期的同学了,”徐长嬴一边和黑角龙鏖战,一边不满道。
赵洋从徐长嬴的语气里察觉出了不寻常,他抬起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站在人群中的林殊华,随即压着嗓子道:
“他是我们全班唯一一个beta,叫他beta比叫他名字更直观吧——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叫性别当然很不礼貌啊,叫你‘那个男的’你高兴吗?”徐长嬴不以为然道,“而且拜托,我们小队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之前地区资格赛都通过了,肯定熟起来了啊。”
“我真佩服你,你和谁都能搞在一起,”赵洋露出一脸无语的表情,“夏青看上去那么不好惹,你居然能和他熟起来。”
夏青是中考前三个月转到他们班的学生,市一中作为省重点,极少有转学生,更别提在中考前临时转来。
赵洋和徐长嬴所在的a班是他们所在年级的尖子班,和国家队一样由残酷的积分流动排名产生——当然,赵洋和李嘉玉这样的靠走后门的不参与竞争。
一个年级5oo人,a1pha和omega占1oo人,而由前3o名组成的a班很自然的是“无beta”班级,这种现象在教育改革之前的2ooo年左右非常盛行,也很符合社会对于第二性别和第一性别群体的定义。
Beta在思辨能力、空间想象能力和数字敏感度上都或多或少地弱于每一个平庸的a1pha,在文学感知力、艺术情怀和逻辑思维上都理所当然地差于每一个普通的omega。
结果,这个叫夏青的beta简直是个世界的bug,他刚转来a班后的第二天就是模拟测试,从那一天开始直到一个月前的中考结束,每一科每一场,夏青都稳稳地坐在第一的位置。
第一次,全校震惊,第五次,全校就习以为常了。
毕竟如果一个a1pha能够稳居第一,那么其他人都会认为这个a1pha非同寻常,但如果一个beta稳居第一,那么所有人只会觉得每次拿第一没有什么了不起。
因而夏青其实并没有在市一中真正掀起很多水花,所有人只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甚至a班的很多人都没有留意过夏青长什么样。
但赵洋说的没错,“不好惹”是夏青最鲜明的标签。
不仅是夏青在学校里几乎不和别人说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总是带着伤上学,不是脸上打个ok绷,就是颧骨青了一块,最奇怪的是,班主任等老师也似乎看不见这个尖子生的伤一样,从来没有过问过。
在中考前,夏青其实还和徐长嬴坐了很久的前后座,徐长嬴坐前面,夏青坐后面,就算这样也没见两人说什么话,所以赵洋得知徐长嬴和夏青组队后才会很惊讶。
毕竟一个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优性a1pha校草,还有一个是有些奇怪的beta转学生。
徐长嬴眼睛盯着游戏机的屏幕,含糊其辞道:“其实没有那么不好惹,那都是谣言,他脸上的伤都是人家打的,他又不打别人。”
“废话,他脸上受伤肯定是人打的,还能是摔的吗——我靠等一下,”赵洋猛地抬起头,看向一脸心虚的徐长嬴,“你怎么知道他不打别人?”
“这个说来话长了,就是一来二去,二来三去——”
“你这个扑街,”赵洋面无表情的用广东话骂着,“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居然瞒了我和齐枫这么久。”
徐长嬴手一僵,下一秒psp屏幕里的雄火龙就把主角喷死了,现自己被背叛的赵洋更是无情地直接拿走了游戏机——gameoVeR。
“其实真的是一个巧合,”徐长嬴抓了抓头,坦白从宽道:“我也是偶然才知道夏青他住在新闻社小区。”
徐长嬴和齐枫的父亲都是广东市电视台旗下一新闻社的员工,徐长嬴的beta父亲徐意远是记者,而齐枫的a1pha父亲齐浩歌是主持人。徐意远与齐浩歌是电视台的两大台柱,两人帅得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徐意远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能写能采能播,而齐浩歌是极具国民认知度的口播一哥,去菜市场买菜都能被大爷大妈们认出来。
徐长嬴和齐枫小时候也就一起住在新闻社宿舍小区里,但在三年前徐意远在国外殉职后,叶新带着徐长嬴将老房子卖了搬进了靠近学校的新家,而齐枫家也和不少人家一样陆续搬出了变得有些陈旧的老小区了。
但是徐长嬴还是时不时蹬着自行车路过新闻社小区看一眼,每次他都会在小区门口的跷跷板上坐一小会儿,然后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谁知在四月的一个傍晚,徐长嬴看见了夏青,他才知道原来这个转校生也住在新闻社小区里,但他应该是后搬来的——毕竟里面每家每户的原住民徐长嬴都认识。
徐长嬴照旧是在跷跷板上坐了一会儿,他一直没看见走出去的夏青走回小区,但也没放在心上,于是他就蹬着自行车走了。
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当时的情景如果用第三视角应该是这样的:
徐长嬴骑着自行车突然看见路过的楼房之间的小巷子里有一堆人,他定睛一看,看见了四五个西装革履但很凶的男人,然后夏青就站在里面,身上还背着书包。
其中一个男人回头:“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