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好像把红色的小汽车落在了哥哥的卧室。
现在哥哥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开一下终端,看看哥哥应该可以的吧?
他保证他就看一眼,他现在好害怕,刚才的噩梦就好像真实生过一样,他感觉自己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哥哥的卧室开着一盏床头灯。
哥哥抱着小猫pookie。
他听到了哥哥说的话,哥哥说,小猫pookie的名字好像是别人的,哥哥好像很喜欢一个人,想要保护好这个人,想要这个人平安幸福。
岑道州更难过了。因为他猜得到,这个人是沈夏。
哥哥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为什么哥哥这么在意沈夏?明明哥哥也没有怎么跟沈夏接触,难道自己在他身边黏得还不够?他还有时间跟沈夏偷偷约会?
岑道州关掉了小汽车的终端。
他拿来自己的蓝色素描本,在上面画了自己梦中最后的那个画面。哥哥倒在废墟里,很虚弱,像是一朵漂亮的又脆弱的玫瑰花。周围都是血,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岑道州记不得了。
他画完后,因为太害怕,又把素描纸撕掉,丢进了垃圾桶里。
想要沈夏的未来?
想要沈夏未来幸福快乐?
岑道州恶意地想,那也要你能先摆脱我再说。只要有我在,你别想着能够让未来按照你想的展。
他不介意做恶人,只要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做个恶人又怎么样?
岑道州再次打开小汽车的终端,把小汽车开到一个适合看到喻挽桑的角落,然后他恶劣地放了一张杰的《做梦》。
房间里有音乐传来,差点把喻挽桑吓个半死。
他抱着小猫下床,看见角落的红色小汽车,知道又是岑道州搞的鬼。
“这么晚你还不睡觉,给我放音乐干嘛?”喻挽桑问。
岑道州开了语音:“我现在睡了,我又不像某些人,大半夜睡不着,抱着我的小猫说些奇怪的话。”
“你听到了?”喻挽桑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岑道州偷听,而是因为这些话,实在不该让岑道州听到。
“是,我听到了。现在我们还没有成年,也没有到可以独立生活的地步,绝对不能早恋,你再喜欢他也要憋着。”岑道州说。
喻挽桑不解:“喜欢谁?”
小汽车终端那头的岑道州都要气得肝儿疼了,你喜欢谁还要我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岑道州说,“你要是敢早恋,我就告诉叔叔阿姨。”
喻挽桑直白地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打算早恋。”
骗子。
岑道州在心里说。他再也不要相信喻挽桑了。
今天晚上,岑道州没有喊喻挽桑哥哥,喻挽桑不知道岑道州以后还会不会喊他哥,但是喻挽桑今天晚上罕见地有些寂寞。
时间过得很快,少年人的心事,承载着语数外的重量,还有物化生的鞭策,就连那一份心事也只能藏在题海后面,被一遍遍地求证,一遍遍地验证,最后得出一个满心期待的答案。
岑道州这两年来进步飞快,因为喻挽桑不在班级里,甚至不在这一栋教学楼,他变得比谁都成熟更安静。他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喻挽桑,每天除了练题,也不见他有别的业余活动。
他的抽屉里不再装满零食,下课后也不再融入到办理的男生中间玩闹。只有喻挽桑大课间来一班门口给他送酸奶时,他会开心地笑一笑,然后跟以前的岑道州一样,开心得像一只被撸撸毛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