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沒有反應,等蒼繼續說。
「巒會選擇一個金卡人結婚,金卡計劃就算終止了。到時候你的這份工作也就終止了。機構給你的豐厚月薪,不會再有。」
哲把眼睜開一條縫,「你是說,我完全可以不這麼拼,能拖一天是一天,高薪多領一月是一月,對嗎?」
蒼不語,默認。
哲笑了,笑得溫和繾綣,「蒼,我只是個心理醫生,想盡一切辦法幫患者打開心結,是我的工作。」
說完這些,哲的力氣幾乎耗光,他不得閉起眼,卻還在夢囈,「走啊,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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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站起身,走到床邊。床上躺著的哲此刻也閉著眼,他身上沒有傷,可看上去卻和那時一樣支離破碎。
蒼握了握哲的手。哲沒有醒,他看上去太累了,耗盡了所有。
蒼鼻子一酸,眼眶變潮濕,他仰起頭穩了穩自己的心緒,然後從兜里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盒子打開,是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蒼將其中一枚戴到了哲的左手無名指上,又將另一枚戴給了自己。
他把左手搭在哲的左手背上,輕輕握住,然後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兩人的牽手特寫。
十分鐘後,一條蒼博士認證帳號發出的圖文消息,再次引爆了夜深人靜的網絡。
只有短短四個字:已婚,勿擾。
第198章一點點暴露
巒一看到蒼,就放棄了找哲借酒澆愁的念想。他有點掃興,那種落水以後,好不容易找到的浮木被人搶走的掃興。
他疲倦地發了會呆,一時不知道去哪兒,綿的消息發了過來,說自己回學校了。怕巒不信似地,還配了一張自己和校門口的自拍,故意亮出了手指上的戒指。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能不信嗎?巒苦笑,認為綿對他的感情,有,但是不多。
自怨自艾了少許時間,巒迅掉轉車頭,回了自己的家。
他找出綿給蒼寫的98封情書,一封加一封疊加,好像壘出了一道高牆,任他如何都無法跨越。
原來備胎這麼苦,原來失憶這麼可怕,說什麼愛的經歷忘記了,愛的感覺還在,都是騙人的。
巒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他只有一個想法:沒倒,就繼續喝。
……
什麼時候酩酊大醉,巒已經記不清。等他睜開眼,發現眼前畫面早已不是自己家,而是病房。
他微一側頭,就看蒼站在一旁,一身白色工作服,正認真看著護士拿過來的化驗單。
蒼餘光發現巒動了,輕抬了下眸,「你醒了?」
巒揉揉額頭,「我怎麼會在這兒?」
蒼把化驗單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簡單地笑了,「你差點把自己喝死,來醫院不正常嗎?」
巒報怨地瞥蒼一眼,很明顯他想問的不是這個,很明顯蒼明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就不肯好好答。
巒掙扎著想起身,卻渾身無力。蒼看了出來,給一旁的護士遞了個眼色,那護士趕緊把巒的床頭調整成了傾斜角度,讓巒斜靠著,舒服一些。
蒼給巒遞了杯水,巒喝了後,感覺更舒服了一些,又問:「誰送我來醫院的?」
蒼沒急著答,示意護士出去,等護士走了,關緊了門,蒼才坐下幽幽地說:「是良叔。」
「良叔?怎麼會是他?」巒不解地瞪大眼,金卡計劃解除了,良叔不用再隨時守護他。關鍵是就算良叔在附近,也不應該能知道他在房間喝得爛醉。
這一次,蒼沒再左右言它去逗巒,正色地告訴他:「其實你身體裡的晶片還在,只不過功能縮水了。檢測不到太多東西,但能檢測到你的瀕死狀態。」
巒愣住,猛然想起,難怪自己在機構那麼多次自殺都沒有成功,難怪父親那麼篤定地說「你死不了的」,原來自己一旦危及生命,機構還是會收到訊息。
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滿臉驚愕,「還在原來的位置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蒼理所當然地聳了下肩,「總得給貴族做做樣子,暫時做了仿真肌膚覆蓋。乍一看,就像手術的傷疤沒好。」
巒恍然長吁一口氣,也不知道該喜該悲。
他又喝了幾口水,忽然看到了蒼手上的結婚戒指。「你這戒指是——」
「婚戒啊。」蒼答得很是尋常,好像這戒指沒戴他手上,才叫奇怪。
巒腦子裡嗡嗡的,感覺自己一覺穿越了好幾年,「我是醉了多久?」
蒼噗呲樂出聲,「昏迷了十二個小時左右吧。」
才十二個小時,發生了些什麼?巒詢問著看向蒼。
蒼:「就像你看到的,我和哲結婚了。回頭還得麻煩你,靠你的特權幫我們辦理一張結婚證。註冊時間提前一些。哲畢竟是個老師,還要為人師表,維持住一個婚前禁慾的形象比較好。」
巒微微張著口,迅消化著這些信息。
床照曝光,密集網暴,婚訊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如果結婚時間在床照之前,更能妥妥善善地把整篇掀過去,看上去很像危機公關。
「你們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啊?」
蒼站起身,「有區別嗎?」說完,蒼閒聊的興致已淡,用回醫生的口吻,「你這杯水是加了維生素的,把它喝光了。我去安排你的病號餐。」之後他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