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不解气,抬脚用尽全身力气踹在桌腿上。力道之大,让沉重的实心木桌都挪了位。
脚尖上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的焦虑,楚临此刻犹如被困兽,面对注定的结局,只能在牢笼中无能狂怒。
明明!
明明江晚楼已经答应了他!明明说好会和他一起离开海市!!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掺和进那样危险的局面里?!
郁萧年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江晚楼连命都不要了!!
楚临恨得咬牙切齿,却半点改变局势的能力都没有。
从他毕业时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妻子,放弃了家里规划的道路,进了部队后,他曾拥有的种种特权悉数消失。
到了如今,他除了能拿到些无伤大雅的边角料消息,再没半点能力。
“……切。”
楚临一点点平复过快的呼吸,跌坐在歪了脚的椅子上。
“江晚楼。”
“一定要……活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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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水声在火焰的不断跳跃地炸响中并不清晰,但并没有逃过江晚楼的耳朵,他踩着火焰快步到了浴室前。
溢出的水保证了方寸之地短暂的安全,江晚楼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着门把手,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他害怕。
害怕推开门没有看见郁萧年,又害怕推开门看见的不是完好无损的郁萧年。
畏畏尾、胆怯如鼠。
但犹豫与恐惧仅仅只存在了不到一秒。
他用力推开门,入目的是溢满了,不断向外流淌着水流的浴缸。
只是浴缸里的水并不清澈,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触目惊心。
江晚楼仿佛听见弦断的悲鸣,他几乎忘记了如何行走,跌跌撞撞地到了浴缸前,脚一软,直接跪在了边缘。
郁萧年双眼紧闭,面白如纸,被血染红的水阻挡了视线,让江晚楼无法看清伤口究竟在哪儿。
江晚楼伸手,这才现自己双手颤抖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咬紧口腔内的软肉,试图用疼痛让自己维持住清醒,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意全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的双手颤的更厉害了。
真奇怪。
江晚楼恍惚间好像听见了理智在低声嘲讽。
难道反社会人群还会感到恐惧,还会害怕失去吗?
江晚楼无心同耳边的幻听争执,他的左手用力摁在右手小臂上,烧伤让胳膊上的皮肤变得脆弱不堪,被这样蛮力撕扯着,无需用多少力气,就已经是血肉模糊。
“嘶、哈……”
江晚楼的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但好歹,他终于能够自如地控制他自己的身体。
“醒醒,郁萧年、醒醒……求你——”
他拍打着a1pha苍白的面颊,妄想能得到哪怕片刻的回应。
大火带来的高温远不是这点水流就能够阻拦的,江晚楼在动作见看见了a1pha颈侧深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