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我。”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送她鲜花,选择跟她在一起,说幻想,说思念,说渴望,说那些女人都不是她的正缘,配不上她。
大概,也是为了验证自己。起初不过是同情心作祟,或者她喜欢的只是自己幻想里的那个沈新月。
真人来到面前现差距过大,感到失望。
沈新月瘦了十斤。
“是不是有啥大病?”
外婆捏着她手腕,想带她去村里老中医那看看。
沈新月只能坦白,并承诺以后每天都好好吃饭。
外婆唉声叹气,拿她没办法。
“去把江有盈打一顿。”沈新月半开玩笑。
外婆说你咋不自己去。
是啊,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她又没犯错没对不起谁,有什么不敢见人。
试着走出房间,沈新月站在院子里,阳光灿烂得叫人心里恨。
离开屋檐下阴影处,手脚晒晒,阳光又让人幸福得直抖。
手机提示音响,沈新月手搭凉棚眯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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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明说。
沈新月走出小院,粉红凉拖这段时间风里来雨里去,有些褪色,但很贴近她现在心情,淡淡的,刚刚好。
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她现在知道不算晚,她们全家的赌运都被外婆拿走了,她每次都赔得血本无归。
——“以后不许这样了。”
沈新月告诉自己,真诚要留给同样真诚的人。
她沿着河坎一直走,走过她们曾漫步的石桥,远远,看到荷花全都开好了。
蝉还是死命在叫,沈新月去鸭棚把船拖出来,跳上船挑了片大大圆圆的荷叶顶在脑袋上遮阳。船桨拍打水波,惊起芦苇荡里瞌睡的水鸟,浮萍顺着水流打旋,荷香流淌在鼻尖。
小亭一角飞檐碧叶深处半隐半现,沈新月双臂枕头,仰面望天,荷塘里的小鱼长大了不少,水中跃起啄食花瓣,沁凉的水滴飞溅在她的脸颊。
蜻蜓飞过,身形轻捷优雅,鸭群列队无声滑行,柳枝儿风中摆,如少女浣衣,热风裹挟着草木蒸腾的辛辣气息拂过,将最后一点执念晒成轻烟。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小船靠岸,将她晃醒,伴随天边遥远滚滚闷雷。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沈新月把船拖回鸭棚,头顶黑压压一片。
豆大雨珠砸下,狂风乱舞,满池碧玉摇晃不休,沈新月急奔向小亭避雨。
福至心灵,眼角余光扫到什么,她迟疑着走向其中一根亭柱。
——“新月亭,谷雨江有盈立”。
亭中静坐,直至雨停,沈新月踩水回家。
跟外婆在巷口相遇,老太太还以为认错人,眯着眼半天不敢认。
“外婆!”沈新月招手大声喊。
“欸,你……”外婆快步走向她,两只手把她上上下下盘一遍,确定没哪里受伤也没淋雨,“啥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