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翕动,听不清说了什么,沈新月捧起她脸,额头、睫毛、鼻梁,两边脸颊最后是嘴唇。
再去扯,她乖乖地跟着往前走了。
石板路积水没过脚掌,沈新月环住她肩膀往小院方向走,一步一个水花,没有雨伞遮挡,斗笠不知扔哪儿去,沈新月频频侧脸看,她睫毛都在下雨。
刘武跟外婆在一块,沈硕和柳飘飘早回房歇着了,雨大淋湿她们,也亏得雨大没让长辈现她们。
沈新月万万没想到还有角色互换这天,她反过来照顾这只狡猾的落汤狐狸。
把人带到屋檐下,站会儿沥沥水,上楼回房间,浴室里腾起白雾,暖风再呼呼吹一阵,她终于不抖。
沈新月皱眉,莲蓬头下很严肃看她,这人也会心虚,缩着肩膀背过身去。
如此狼狈,却还是那么漂亮,紧贴在身侧的两条手臂细瘦但不觉孱弱,只是身前蜷缩起的手指根根用力过度,颜色惨白。
视线随之往上,湿散乱蜿蜒如水草爬满身体,像故事里的水妖。
“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沈新月打算离开。
转身之际,意料之内,脚步被突然袭来的体温阻截。
不想在这种时候,沈新月按住她手,偏头躲开颈侧密集的吻。
“外婆会担心的,有什么事晚饭后再说好不好,我不会立即走掉,天黑以后还得跟你去河边给妈妈烧纸不是?”
她乖乖松了手。
心里一声叹,明明是自己要求的,怎还会失落。但彼此确实都需要空间和时间静下来思考,沈新月回头,在她柔软的唇瓣落下轻轻一吻,额头相抵,“没事的。”
在楼下卫生间洗澡,沈新月收拾好自己吹干头出来,外面雨停了,天像刚起床时候那么亮。
玻璃罐里的红糖有点受潮,影响不大,沈新月削了块老姜一起煮进锅里,用一个没沾过油腥的大搪瓷缸装着端去二楼。
江有盈洗完澡了,在自己床上躺着,蚕丝被盖住鼻梁以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模样还挺乖。
沈新月打开台灯坐到她身边,搪瓷缸放在床头柜,去被子里摸她的手。
“还行,温温热。”
江有盈刚才雨里还神叨叨的,这会儿脑子里的水雾烘干了,老实了,让坐起来就坐起来,让喝姜汤就喝姜汤。
只是那双眼睛还一瞬不瞬把人盯着,冒着股贼光。
沈新月冷不丁对上,忍不住笑,“早知道全给你录下来,露天坝里脱了上衣还打算脱裤子。”
说完自己坐在那琢磨会儿,“脑子进水这句话真没错,老祖宗的智慧。”
为了进一步证实,她拿出手机搜索。
“……体温下降,毛孔收缩,血液大量流向皮肤导致心率加快……产生肾上腺素刺激大脑,人就会变得兴奋。”
完了把手机举到江有盈面前,“没事,有科学依据,正常现象,我小时候听说有人专门趁着下雨去洗头,自己也试过。”
像她干得出来的事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好玩呗。
江有盈轻轻咳嗽两下,“然后呢。”
声音细细的,很虚弱。
“然后就烧了。”沈新月说,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大口。
江有盈不爱吃糖,所以红糖放得不多,汤水口感偏辣。
今天刘武下厨,看得出江有盈比往常更放松,不用惦记着去厨房帮忙,招呼一大家人吃喝。
沈新月看刘武把自己喂得白白胖胖的,对他的厨艺也没啥好担心,就在房间里陪着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