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顾着和宋何生玩,他甚至忘了他曾经多么怕水。
眼下看到四周黑黢黢的水,见不到底,杨眉浑身抖,缩在宋何生身边:“哥,我们还是回岸上吧。”
“我陪你,你别上窜下跳的就没事,听话。”宋何生圈着杨眉,嘴上说不上岸,但还是往岸边的方向蹬去。
刚才杨眉兴奋劲儿上来,一下子蹬出岸边太远。
这会儿被宋何生吓到了,蔫头耷脑,跟一只鹌鹑一样缩在宋何生怀里,一声不吭。
“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宋何生难得看他这垂头丧气的小样儿,无奈打趣。
“谁叫你吓唬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害怕……”杨眉咬着唇,眼圈有点红,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畅快了。
“坐直了。”宋何生命令。
虽然不知道宋何生要做什么,但杨眉还是听话地乖乖坐直了身子,宋何生的手贴着杨眉的领口,轻车驾熟地钻进去了。
杨眉穿着一件薄外套,领口很大,露出白花花一片,宋何生手伸进去,闭着眼直接摸到了那两个根据地的其中一个。
“唔,哥……”杨眉哼哼着,抓住宋何生的衣摆,面上拒绝,身体诚实,悄悄把自己往宋何生手里送。
渐渐地,杨眉那紧张害怕的心思也都被分散了。
等宋何生的手从杨眉衣服里拿出来,两人也到了岸边附近,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杨眉踩着小船,在靠近岸边芦苇的地方转悠,没那么怕了。
“弄疼了吗?”宋何生隔着衣服刮了下。
杨眉闷哼却不躲,嘟囔道:“你觉得呢。”
宋何生亲昵地揉了揉杨眉被风吹起的丝,在杨眉看着岸边夜景呆时,他扯下杨眉后脑勺的皮筋,温柔又熟练地帮他梳开打结的棕。
“要不要剪短一点啊,每天梳也挺麻烦的。”杨眉抓了抓头,开口道。
“不用。”
宋何生的手穿过杨眉柔软的丝,拨弄他的耳垂。
从前杨眉还自己梳过几次,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从一块儿去北京开始,这头长就全交给宋何生打理了。
宋何生乐意照顾调皮闹腾的杨眉,也自然乐意照顾这头跟他一样,柔软又爱打结的长。
他就是想一点点宠坏杨眉,让对方永远离不开自己。
所以,不要剪短。
就算是梳,他也想杨眉能多一件事来依赖他。
*
之前杨眉因为煤气中毒住院,住院观察那段时间里有一个大叔找他拍一对母女住院的视频,女儿为了回家看母亲,路上出车祸,三天进了两次急救室,但在杨眉出院前,母女都活下来了。
之前杨眉就和大叔说想要再拍一些后续,来满洲里的第二天就联系了对方。
接电话的时候,对方有短暂的停顿,但还是答应了。
按照大叔来的地址,两人打车到了村子里,尘土飞扬,要是空气中再多点葡萄的清香,杨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葡萄村。
“大叔!”杨眉看到村口的微微佝偻着背的男人,招手道。
大叔差不多四十多岁,上次见面头还是黑的,如今两鬓已经花白,朝他挥了挥手。
杨眉并没现什么不对,走过去笑嘻嘻地问:“大叔,您妻子和女儿都在家吗?”
“应该都在山上,跟我来吧……”
杨眉疑惑,正欲再问,宋何生抓住了他的手,杨眉回头,宋何生对他使眼色,杨眉了然,安静跟在大叔身后。
上山的路不好走,天热开始有蚊虫了。
宋何生几次想把杨眉抱在臂弯里,杨眉不愿意,两人无声争执,最后杨眉的脚踝还是被蝎子草划伤了。
“山路不好走,有长裤吗?”大叔听到杨眉的痛哼回头看了一眼,开口道。
杨眉噘着嘴不高兴,刚才被草划伤就算了,还被宋何生掐了一把,疼死啦!
“包里有,来换上。”宋何生心疼,沉着脸从包里拿出一条长裤,杨眉也没闹脾气,他被宋何生挡得严严实实,换上了新裤子。
“这个草没有毒吧。”杨眉问。
“没有。”宋何生和大叔两人异口同声。
三人继续上山,最终停在一片坟茔地面前,杨眉看到了医院的那位母亲,正在一个墓碑前盘坐着念叨着什么。
墓碑前放着水果,还有一个小羊玩偶。旁边支起一个破旧,勉强称得上是帐篷的东西。
母亲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双目无神,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