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备受煎熬。
苏浅浅是等着楚宵琰主动找来提及此事,可是空等了半天。
她终是忍不住,缓身而出。
已是青天白日。
许是下过雨,空气中难觅血腥味,有的只是泥土和春的清香。
但眼前的洞府,让苏浅浅不敢置信。
原先打算在沟渠尽头建一座假山,而今有了。
歪脖子青松下做一个秋千,现在也有了。
就是她半途而废的石亭,也拔地而起。
此时,石亭内,一方石桌,四张石凳。
镜面般的桌上,是一壶清茶,两枚白玉杯盏。
男子侧身清瘦,里衣是束领的锦白缎子,外衣披着湖绿轻纱,素手擎着杯子时,仿佛融入天地间的水墨画。
不知不觉,苏浅浅竟出神了片刻。
还是魏闲冲她拱手,“参见夫人。”
魏闲面相比前几日好太多,虽是容貌未改,刀疤若丑陋的蜈蚣,但硬朗黝黑的面貌,竟生出种春风得意的气息。
楚宵琰闻声,也看向了苏浅浅。
四目相对,他的眼深不见底,却不似往昔那般浸了凛冬的雪。
苏浅浅回神,低着头注视着自己脚尖,慢慢悠悠走进亭子里,不咸不淡地赞誉道,“修得还不错,深得我心。”
还?
魏闲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可是大人连夜让人从王之伊府上薅来的,顶上盖的是御坊窑的琉璃瓦,杯子是西域进贡,独一无二!
楚宵琰倒是司空见惯,苏浅浅,能说出好话已绝非易事。
他从善如流地倒上另一杯茶,“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
“还行叭。”
苏浅浅自觉地坐在石凳,面上铺着一层绵团,仔细瞧,另一面还是竹编,一物多用,冬来不凉腚,夏来又清凉。
有心了,有心了。
她品一口绿茶,清香甘甜。
不错,不错。
看苏浅浅神情惬意,魏闲当下就是单膝跪拜,“劳烦夫人指引,属下方能安然归来。”
经过虞州一行,魏闲更觉苏浅浅有神仙之能。
他铭记苏浅浅金玉良言,可途中遇到追兵,不得不绕远,差点儿就折在西边,脱险后痛定思痛,乔装一番,只要不死就往南。
眼见着到了虞州,一老妪摔倒,好心帮扶,背着把人送回村再进虞州。
阴差阳错的,刚好避开了一拨堵截!
魏闲越说越激动,堪比战场凯旋。
苏浅浅苦笑,真是舍命陪君子,不过,也亏得她给魏闲推算,否则,哪能彻底铲除县衙的弊端,还收买了王之伊。
苏浅浅伸出自己骨骼清晰的手压在桌沿,竟是死人般的苍白,不见一丁点血色,端的是慷慨大义,“吾辈佑泽一方,应该的。”
说完,她面露凄苦之色,“回京的事安排妥当了?”
在她看来,楚宵琰为她的窝做了这些贡献,无外乎于,将死之人给家属留下遗产。
要不,看她可怜兮兮的份上,多留点奇珍异宝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