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谢韫今儿起了个大早,用门前的杏花做了杏花茶和杏花糕饼。
茶水清甜,糕饼外皮酥脆,内陷甜而不腻,放在碟子里小小一个,又精致,引得谢家人赞不绝口。
谢文彦得知了宋茂的事气怒不已,为防止宋家人到酒肆寻衅报复,便与王成黛说先在家中歇息几日。
王成黛也说自此要与宋家断绝所有来往。
谢韫思忖了半晌,还是没将昨日空青的举动说出来。
王成黛本就疑心裴时矜对她有什么不轨,若是得知他还在自己身边放了个护卫,只怕更要刨根问底。
况且,在家中歇着她也不是没有事做。
今日谢右安正值旬假,谢韫和王成黛在院子中做了些洒扫,他则在房中读书。
谢韫自然就想起上次去他房中的情形。
“阿娘,我瞧哥哥房里书架上堆的多是杂物,咱们去给他收拾了吧。”
王成黛微愣,而后猛地一拍脑门,“瞧我,是我忘了这事了,那些原先都是玉茗的东西,我这就收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叩门走进谢右安房里。
谢韫抿唇笑了笑,将要跟过去帮忙就听外头传来了两声叩门的声音。
她心里微微讶异,暗想莫不是阿爹去书院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家中?
一边思忖着,她一边走过去开门。
入目瞧见的是一个梳着双垂髻的清秀丫鬟,穿着翠色的比甲,身后还袅袅婷婷站着一位装扮不俗的闺秀。
“阿妤?你怎么来了!”
谢韫惊喜地睁大了眼,这不是她最好的手帕交乔令妤又是谁?
乔令妤穿着一身绯色的云绸半臂,下身是月华色的马面裙,臂上挽着一条杏色的披帛,腰间系着的环佩串珠自然垂下,往那一站的身形极为妙曼窈窕。
她眉眼清丽明媚,鹅蛋脸上温柔秀美,望着她的眼里亦是充满了惊喜。
乔大学士的闺秀,身上堆满了书卷气,眼中又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坚韧。
“筠筠,你果真在这里。”
这世第一次见着乔令妤,谢韫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连忙将她请到院中来坐。
她的丫鬟妙晴见了这两人亲近也是笑吟吟的,边指挥身后的小厮将东西拿进来。
谢韫一见这般情景便有些失语,隐隐含着嗔怪道:“你能来瞧我我已是十分高兴了,何苦还带这些东西来?”
乔令妤一双眼中灿亮,挽着她的手就不肯再松开,轻柔道:“我这是给伯父伯母的见面礼,这是礼数上的事,筠筠还同我计较什么?”
谢韫揉了揉眉心。
这一个两个,都拿着阿爹阿娘做借口,实在是懂得拿捏她的心思。
“阿妤,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谢韫问道。
乔令妤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里带上了疼惜。
“我昨日半夜才从外祖家回了燕京,想着今日一早便去丞相府找你,谁知在府门口遇上了老夫人身边的钱嬷嬷,这才得知你已经不在府里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乍然得知这事的惊愕,如今回过神来后只觉得懊悔和心疼!
保定离燕京那样近,她有的是时间回去探望外祖,为何要在筠筠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候?
发生了这样的事,又离开了自己自小一直待的地方,她当时该有多委屈无助?
她万般心疼皆在脸上,谢韫岂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