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禧帝拂袖而去,朝堂上却仍旧议论纷纷。
“陛下这分明是偏宠那商女,哪会将我们这些话听进去?”
“自打两年前那商女入主后宫后,后宫就再没有新人进去,如今子嗣如此单薄,成何体统?”
乔鹤远带着几个清流朝外走,闻言嗤笑道:“两位大人是觉得皇嗣多了便天下太平了?”
“莫要总拿前朝说事,前朝泰丰帝子嗣虽多,可皇室流血也多,咱们陛下励精图治,做臣子的便该谨守自己的本分,莫要将手插到不该插的事情里头。”
说完这句,他又意有所指地看一眼老神在在的傅承裕,淡声道:“也莫要一时冲动做了他人的手中刀。”
那何御史也不接他的话,甩了甩袖扬长而去。
……
乘鸾宫内殿。
宁若媗着一件翠青色宫装,肩披水碧色软烟华纱,青丝半挽散在身后,正歪在美人榻上随手拨弄着眼前小几上的香炉。
永禧帝跨进来,内殿的宫人纷纷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他淡声说着,随后将内殿的宫人都挥退了下去。
宁若媗趿鞋下地,笑意盈盈地弯了弯身。
永禧帝伸出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怎么了?圣上今日心情不好?”
她原本还微微笑着,一抬头看见永禧帝绷紧的脸当即蹙了黛眉。
永禧帝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在榻上坐下,而后倾身抱住了她。
宁若媗一双眼含羞地眨了眨,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担忧。
“怎么了这是?”
永禧帝半抬起头拉住她的手,嗓音微哑道:“若媗,朕为你抬个身份吧。”
宁若媗搭在他肩上的手一顿,侧过脸看他的神色,轻声道:“怎么又提起了这事?”
“他们不重视你,朕不允许。”
他略略低声说着,声音如冬日的冰雪般冷。
宁若媗低笑,把玩着他的一绺墨发道:“他们要说那就让他们说去,本宫无愧天地,也无愧这大齐皇后之位,还能管得着那些御史的嘴不成?”
她将头靠近他胸前,听得头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可是朕不喜欢他们这样,乔家门第不错,让乔鹤远将你认为干女儿,从此你就多了个依仗,他们也不会在私下里说你……”
宁若媗抬头,素手抵上他的唇。
“齐忆安,你就是我的依仗,我不在乎那些虚名。”
当年要将她封后的时候,永禧帝便想着法的要为她抬身份,抑或是将某个武将称作她的义兄,又或者让哪家有名望的清流世家让她当作干女儿,就是为了不让旁人议论她的是非。
可宁若媗不肯。
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堵朝臣的嘴,可那么多朝臣,他们心里想什么从来不是表面上做这些就能拦住的。
况且若是为了给她抬身份就多个外戚,她也怕永禧帝以后难做。
永禧帝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他将头搁在她的颈窝,眼中的凌寒渐渐消散。
“你说得对,这一世我都是你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