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没有任何征兆,谢玉茗登时被打的偏过了头,白皙的脸颊也渐渐泛红。
一旁的陈嘉兰和季向晚呆若木鸡。
这谢韫疯了?
她如今都没有身份了,她敢打谢玉茗?!
谢玉茗扭过脸,如同长满了尖刺般毫不客气道:“谢韫!你疯了!!”
谢右安和乔令妤跟在后头跨进来,看着她的神情布满了厌恶。
谢玉茗看见谢右安顿了一下,仿佛受尽委屈般哭道:“哥哥,如今她是你的妹妹我就不是了是吗?你就这么看着她打我?”
她盈盈垂泪,看着可怜至极。
谢右安喉结动了动,漠然道:“你别装了,你方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谢玉茗一顿,只心虚了一瞬就掩饰了下去。
她浓睫似是含雾:“可是哥哥一向自诩公正,方才分明是她先动手打了我……”
谢右安忍了又忍,不去看女孩挂了泪的面容,直接道:“你去找人将马车带回来,否则今日的事定然没完。”
他十分不懂。
从前谢玉茗在槐清巷也是娇纵,也是想要什么就要去找王成黛要,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满心都钻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丞相府门庭还不够富贵吗?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从前在槐清巷,整个家中赚来的银两几乎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谢玉茗也不哭了,只垂眼冷声道:“带不回来了,已经摔得七零八落了。”
乔令妤登时气得不轻。
这谢玉茗真是又蠢又毒,他们没有招惹她,她就自己撞上来,如今还将他们乔府的马车砸了。
那可是她让婢女精心布置的一辆马车!
忒不要脸!
积雪从枝头吧嗒落下,谢韫抿了抿唇,颦眉道:“谢玉茗,你又将我从前与你说的话忘了。”
谢玉茗眼睫抖了一下抬眼看她。
谢韫一张脸冷清得很,缓声道:“我是不是与你说过,你我之间只要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就够了?”
当年被抱错的事情怨不得她们任何一人,如今各归其位日子也没什么不顺的。
谢韫漂亮精致的眼眸如同藏匿了一捧清雪:“丞相府我既然离开了,你回府第一天我就当着你还有徐有容的面说过再不回去。”
“那些东西都是你的,千金身份,芙蓉苑的住处,我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不会和你争抢什么。”
芙蓉苑的花当年都是她悉心养的,只如今槐清巷院里也被她栽了木芙蓉。
花在哪里都能一样开,人也是。
“只是人是不能什么都要的,槐清巷的爹娘是我的亲生爹娘,你原本可以逢年过节偶尔探望,这个我都不阻拦,看到他们高兴我也高兴,可你自己把你的路走窄了。”
谢右安如今厌恶她,难道是她谢韫天天在谢右安面前说她的坏话吗?
根本不是。
谢玉茗脸上先是惶然,而后煞青煞白满是屈辱。
她脸上有泪珠落了下来。
“你别假惺惺了谢韫!你口口声声说你什么都不要,可祖母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你,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拿我同你比较!”
谢韫和乔令妤一怔,谢右安目光十分复杂。
这倒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她心里的想法。
整个雁回小筑风声萧萧,谢韫紧了紧狐裘领口低声道:“所以你自己也在拿自己和我比较,是吗?”
一字一顿,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