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倏忽而过,这日便到了谢韫与裴时矜约好要去千金阁的日子。
她与王成黛说今晚和乔令妤约好了要去城中看灯会,晚些便会回来,王成黛叮嘱了她多加小心后自然应允。
谢韫便转身往巷子外走。
同时心里还在暗暗思忖:回头这些事得和阿妤都串好才行,免得哪日在阿娘跟前露了馅。
她一边走,很快发现槐清巷外头停了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
空青就在马车外等她,谢韫了然,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裴时矜今日穿着一身墨色的箭袖长袍,风姿英贵,神情半掩在马车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见谢韫十分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漂亮的黑眸微动,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可要先带你去城中换身衣裳?”
千金阁是烟花之地,若以女子之身前去必有诸多是非。
“不必,我们不去前院。”
裴时矜挑眉,又听谢韫对外头的空青说了一句绕去千金阁后的澜月巷。
“你对城中的路倒是熟悉。”
谢韫没有接话,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假寐。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她存有诸多疑云,只是既然没法回答的问题那还不如当做没听见。
裴时矜却不放弃与她搭话,见她今日眉目间笼罩着如雨丝般的愁绪,又道:“你说今日要我去招揽一个人,又要救下一人,这二人是谁?”
谢韫简略地答:“第一人大人到了就知晓了,至于第二人是我自己的事,与大人无关。”
外头的空青很是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裴时矜也不气馁,唇边仍旧带着笑意:“你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帮你。”
谢韫冷哼一声,“不必,我怕大人回头再来找我讨好处。”
裴时矜抬手摸了摸鼻子,被她这般冷嘲热讽也丝毫没有不悦的神色。
“大人如果真关心我,不妨告诉我一些许家的事。”
谢韫突然改变了主意,睁开眼与他对视。
裴时矜挑唇笑了笑,见对面女子往日一双明媚的杏眼里如同盛着一汪冷色的溪涧,心头的好奇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你要打听许家做什么?莫非许家怎么得罪了你,成了你的下一个目标?”
谢韫一晒,“我不过是问问,裴大人好像很关心我。”
“你是我的盟友,我自然关心你。”
见谢韫眉头蹙起来,裴时矜沉吟了下,徐徐道:“你想了解许家什么事?”
“随便什么,都可以。”
裴时矜便道:“许家如今是许宴在做主,许宴任工部尚书,在朝中地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总归是表面上依附于傅承裕做事的,毕竟他们两家是姻亲。”
“表面上?”谢韫敏锐地抓住了要点。
裴时矜点了点头:“这两家因为姻亲的关系在外人眼里自然就走得近,反是许家老太爷似乎并不想许宴和傅家往来太多,但是许宴的儿子许如衍那是十足依附于傅钧的,应当也没少为傅钧做事。”
“那这许家也真够矛盾的。”
裴时矜闻言带了些嘲意:“毕竟是四大世家里根基最弱的一家,不过你要是哪天遇上了许家人,我还是劝你离他们远一些,许家的都是疯子,做事心狠手辣眼里唯有利益的。”
谢韫默了默,“知道了。”
裴时矜说的这些,她大多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