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谢老夫人要带着她去。
虽然那个乔令妤看着不像是不给人留情面的人,可谢老夫人一去,事情不就是闹大了吗?
谢家和乔家的关系,真的有那么重要?
谢老夫人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沉声道:“乔学士文采斐然,在朝中地位也是不低,从前筠筠还有后来泓哥儿的启蒙都是由他教的,不管他知不知道昨日的事,都不能由着这一点小事损了两家的关系。”
从前谢韫在丞相府时,因着和乔令妤时常走动,两家的关系一直都是很融洽的。
谢淮书也乐的见她们交好。
如今不能因为谢玉茗和乔令妤私下发生的这点囹圄,就叫两家有了隔阂。
谢玉茗咬了咬下唇,轻声应是。
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又从炕旁拿出了一样物件,让钱嬷嬷递到她手上。
“这是冬日里用的护膝,女孩子总想着贪好看,冬日也要穿裙子,偏偏膝盖是最受不得冻的,等年岁大就要受苦了。”
“你往后只要出芙蓉苑都可以用它。”
谢玉茗接过软和的护膝,见上面针脚细细密密的,海棠花和喜鹊都栩栩如生。
不像是钱嬷嬷的针脚,她从未见过。
可能是外头随意采买的吧。
她心思并不在这上头,看了一眼就捏在了手里不再看了。
也忘了道谢。
……
冬日里,晌午过后就是一日中最暖的时候了。
谢老夫人换了檀色的褙子,外罩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由钱嬷嬷扶着上了马车。
她身子骨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但步履也还算稳健,兴许是冬日太冷了,她满是褶皱的手捏紧了钱嬷嬷给她的手炉。
钱嬷嬷抹了抹眼角,心头泛起些酸。
为什么大小姐就是不懂呢?
老夫人明明真正是为着她好,不光是为了修好两家关系,也是不想她与乔家交恶。
否则这样的天气,老夫人何至于出门呢?
明明她是最畏冷的。
明明今日那双护膝,是老夫人对着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可老夫人不爱说这些。
谢玉茗上了马车后就安静的坐在谢老夫人的对面,显得有几分局促。
谢老夫人也半阖着眼并不说话。
马车里气氛凝滞,谢玉茗想在这个当口问一问她自己的婚事,问问她为何要给她在寒门中挑选夫婿。
可对上她的神色,总也开不了口。
只是无论谢老夫人怎么想,她都不可能那么轻易屈服的。
她是显赫的丞相府贵女,那些个寒门,都是像薛鹤眠一样的穷酸举子。
即便是科考露了头,也要从六七品开始慢慢熬起。
要熬到哪年才能给她挣诰命呢?
她父亲谢淮书都是正二品的官了,她的夫婿怎么也该是三品四品,或是家里有荫封爵位的。
她在槐清巷的时候都看不上薛鹤眠那样的,更遑论是如今的身份了。
所以,她的夫婿,还是要靠她自己来选。
谢玉茗这样想着,眼中露出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