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猜想的语气,说出口却带了一股掷地有声的坚定。
裴时矜一双狭眸朝她望了过来。
他看着她那双明媚的、透着清澈的杏眼,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靠近道:“怎么办?你知晓了我的秘密。”
谢韫轻咳,杏眼里藏了一分慌乱,忙不迭后退了几步。
裴时矜欺身近前,眸子眯了起来。
“向来只有我主动说的,没有人这般猜的。”
谢韫后背抵上栏杆,已是再无处可避了。
她眨了眨眼,压着心跳不敢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喉结。
她声如蚊蝇,瞧来可怜至极,“那不如大人便当我猜错了,可好?”
他其实掩饰的很好。
他上任还不达半年,办的都是永禧帝授意去查的案子,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同这个大齐第一世家的傅家有什么牵扯。
谢韫作为前世多活了三年的经历,曾几度于旁人口中听闻他同傅家作对,这才多了几分猜测。
如今又将这事同他母亲联想起来,还是因为与他相处多了那么几回,发现了端倪。
裴时矜几乎被她这话气笑。
她都已经猜出来了,还能当她猜错了吗?
他低下头去,抬起了她的下巴。
呼吸间一片温热兰息。
那双凤眸幽暗,嗓音却还算轻柔:“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几分,可是谢韫,你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手掌慢慢下滑,移到那万般娇弱不堪一折的白皙颈项上。
谢韫屏住了呼吸,脑中不合时宜地想,他扼住傅瑶颈项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的好似要与人亲近吗?
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底线。
自己今日猜中了他的秘密,岂非正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思及此,她唇间颤颤的溢出一声“裴时矜”,十分怜人。
裴时矜含笑看她,“嗯?还有话说?”
斑驳的月影落在二人周身,水榭边的纱帘随风微动,宛若一泓碧水。
远远看去,两人几乎交叠的颈项像极了情人的低吟耳语。
谢韫咬了咬唇,低声开口:“我可以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裴时矜缓缓一笑,端的是天地失色:“我向来只信死人不会说话。”
谢韫有些恼火地闭上了眼,暗恼自己今日嘴快,抿着的唇角也带着几分丧气。
他如此说是打定主意不肯给她一条活路了么?
既然如此,还费这么多口舌做什么?
月色延展,如薄霜铺地。
裴时矜看她闭上眼视死如归的样子,一只手流连在她的颈项间缓缓摩挲。
一阵夜风拂过,她鬟发上的珍珠坠子摇摇欲坠。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又下移看向她丰润饱满的唇瓣。
是昨夜马车里,惶急之下轻轻擦过他颊侧的柔暖弧度。
这一刻,他竟有点想知道这双唇尝起来的滋味。
今夜的月色是有些勾人的,恰如裴时矜一低头透过夏日的交领襦裙领口,瞧见的玲珑弧度。
那样的身段,隐隐有种模糊年龄的风情。
他倏然收回手,呼吸微乱,有些狼狈地别过了眼。
谢韫猝然睁眼,十分错愕地抬眼看他。
男人颀长的身形后退了两步,神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避开她的视线仿佛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