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场外迎宾地毯四角落着薄雪,冷风中簌簌抖动,像天地的巨大毛边。
高谦山弯腰拾起手机,吹掉浮霜,走近几步,然后站定温润一笑,“好久不见。”
他伸手递给她。
“是你!”余欢喜同步直起身,微一喘,信手一撩颈间长,惊喜溢于言表。
她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口,高谦山微笑颔,抢答解释,“我来陪老板开会。”
说着,他视线穿过她海藻般的长,望向身后,略一抬下巴示意。
“……”
余欢喜眉心稍蹙,随其目光转身。
几米开外。
一辆京牌丰田越野刹车高亮,二排落车,漫天风雪里,一袭浓黑大衣醒目。
那人戴着一顶礼帽,正巧遮住半张脸。
高谦山卖个关子不作半点提示。
“……”
余欢喜抬手捋着飞扬丝,揣测来人。
“小黄牛!”
“……”
我操!
天杀的怎么是他爹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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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喜偏头轻咳。
老家伙居然卷土重来了???
来不及细思。
只一刹那。
余欢喜整理好表情,职业化热情奔放,紧步迎上前,极自然地,一把挽住他胳膊。
“嗳呦!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翁曾源几不可察一愣,随即傲娇轻哼一声,却没撒手,嗔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配姆们余总惦记!”
“要知道您来,我前门大街迎您去!”
“能跟这儿就不错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余欢喜挽着翁曾源往会场引,路过高谦山,不忘给他使个眼色:快别傻愣着!
“……”
高谦山看呆了。
不过区区大半年,她演技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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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会场需穿越两道门。
一道外门,隔绝了冷空气,里头四季如春,似有若无淡淡高级香气萦绕,让人放松,余欢喜紧绷身体总算舒缓。
她适时松手,略退半步,两手背后饶有兴致端详翁曾源。
老狐狸在打电话。
“……”
睿途头一年举办行业峰会,执行公司给力,事无巨细,余欢喜看过详细议程,佳途云策只邀请了事业部总裁庄继昌。
庄总人正在圆桌会议高谈阔论呢。
高谦山进来,翁曾源撂下电话,俩人沟通几句,隔空和余欢喜点个头,兀自去忙。
刚一转身。
余欢喜手机振动,一条消息。
【高谦山:还有工作,晚上聚聚。】
【好。】
-
鹅毛冬雪中的亮马河,水面还没完全结冰,灯带没点亮前,仿佛一夜回到老北平。
沿河不远,一家老式京味涮锅馆子,窗户上呵着气,景泰蓝铜锅沸腾,水汽氤氲。
八点,余欢喜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