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悄无声息敞开。
蒋璟言肩膀一紧,望过去。
陈清面色苍白站在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
窗外阴沉,乌云遮了满天。
她仿佛比这片天,还低落,潮湿。
连卓背过身,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陶小姐还有半小时到华盛。”
他快速汇报结束,退出去。
蒋璟言表情无波无澜,“起来做什么。”
陈清嗓音怏怏的,“之前我问你,陶斯然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说没承认。”
闪电划过,炸了一声雷。
她微微佝偻,扶着门框,“今天我再问你,订婚,是你承认的吗。”
男人极力克制着情绪,没吭声。
陈清在他手里长大,看起来乖巧,连罗家夫妇都不曾发现,她若对一件事犯倔,是一定会坚持到底。
无论是关于二胡,抑或是关于自己。
不言不语时,莫名瞧得人心惊。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
陈清漠然关上门。
清冷疏离。
暴雨顷刻来袭,在玻璃上割出道道裂痕。
……
蒋璟言订婚前夕,陈清在学校忙得不可开交。
大二期末汇演,考试,还有暑期的演出安排。
也万幸她有得忙,才会没时间胡思乱想。
这天午休,袁卉一把拉开她床帘,“看系里大群。”
陈清正在啃考试重点,以为又是讨论什么圈里八卦,随手点开微信。
大群炸了锅,几百多条消息。
她一条条看下来,猛地坐直,“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没写班级信息,发完这个就退了。”
陈清手指攥得咔咔响。
这个陌生人在大群里发了一连串的聊天记录,并夸大其词,说是民乐系的年度大瓜。
没提到姓名,用‘某女’代称。
其中涉及到慈善晚宴当晚,‘某女’登台前莫名消失的二十分钟。
贴上了监控视角的两张照片,脸部有轻微马赛克。
那人说,这‘二十分钟’是为校争光的‘二十分钟’,某女舍身取义,为学校争取到公益音乐节的主办资格,要求校方给自己加一场独奏舞台,结果由于当天被警方带走调查,没能成功;后续某女不甘心,指望不了校方,干脆将重心转移到上面的领导,上周该领导被下药,要求校方配合调查。
群里有好事者扒出了慈善晚宴的官方大合照,比对演出服装,截了一张单人照出来。
陈清浑身哆嗦。
乍一看,是下药的男同学想逃脱罪名,先发制人,混淆视听,但他没有本事拿得到慈善晚宴的监控。
这件事出自于谁的手,不言而喻。
她恍惚的这会儿,群里一句接一句嘲讽。
“才二十分钟啊?找到了自己比资本强的‘长’处。”
“某女是没吃过好的吧,一群糟老头子,至于为了个演出机会跪舔吗。”
“可是她专业能力确实强,耐心等等,总能找到机会,可惜了……”
“你不懂了吧,某女没爸没妈,想要出人头地,只能认干爹了,要不说人家心气儿高呢。”
袁卉怒不可遏,在群里舌战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