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心里一咯噔,不禁抬眼。
权贵富豪家族里,有感情纠葛是常事,隔三差五爆出一些秘闻黑料,蒋家夫妇的琴瑟和鸣被圈内众人艳羡,竟也免不了俗吗?
蒋夫人惨白的脸因怒气涨红,“你这什么混账话!”
蒋璟言双腿交叠,漫不经心晃脚尖,“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父亲大半辈子作风清白,胡说什么!”蒋夫人拂开保姆,气势汹汹上楼,“他几十年如一日忙公务,整个人扑在岗位上,鞠躬尽瘁,不像你,感情用事,昏了头了!”
“父亲如果不重感情,您怎么拿捏住的他,莫不是对您有亏欠?”
蒋夫人猛地回身,语气中是十足的警告意味,“你妄加猜测,会惹大祸。”
蒋璟言撩眼皮,嗓音惫懒,“我是提醒您,上一辈的恩怨既然要藏,别让外人露了马脚。”
蒋夫人望了他一会儿,眼里温度消失殆尽。
许久,她拂袖而去。
陈清蹭了蹭手心的汗,低声嘟囔,“你跟蒋夫人说那些,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事,我做的还少吗。”
她一顿,没接茬。
蒋璟言垂眸,笑意浅浅,抚摸她后背,“罗太太这段时间住市里,张主任上回没见着你,她会安排。等暑假结束,我就回来。”
“回得来吗。”
“放心。”
她没吭声,心口直泛酸。
跌下高位不怕,怕的是墙倒众人推。陈父当年因公司项目出事,她虽然年纪小,也记得周围人的眼光和做派,无论是关系熟络,还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友,纷纷出来踩一脚。单凭贪污成立这一条,任何莫须有的谣言,没有人肯求证真伪,一桩一桩钉在耻辱柱上。
蒋璟言揉捏她后颈,“怕了?”
“怕你破产。”
“这倒是有可能。”男人语气三分真,七分捉弄,“陈小姐攒了这么多年的小金库,可以派上用场了。”
陈清翻出手机,查看余额,“加上奖学金,暑假再接几场商演,大三后半学期可以实习,实习工资不多,到时候再接份兼职,也够我生活。你之前给的卡,和连卓打给我的钱,我没用,全都在罗太太打理的账户里,留给你救急。”
蒋璟言眼尾漾起笑纹。
她认真打算,想了想,“那把小叶紫檀的二胡…让罗太太帮忙找个买家,卖个六位数差不多,这个钱也是你的。”
蒋璟言笑意减了几分,“卖了你用什么。”
“换一把普通的。”
“我送你的东西,说卖就卖?”他彻底不笑了,“这么大方,看来我找老师傅修它多余了,还以为你舍不得。”
陈清垂着脑袋,“出事了,保人平安最重要,身外之物不用强留。”
蒋璟言胸腔发堵,搂过她调侃,“这么不经逗?说什么你信什么。”
想法单纯稚嫩,却是肺腑之言。陈清吃过苦头,经历过和睦温馨的家一朝坍塌没落为废墟,倘若真是大难当前,‘保人平安’,是她在父母俱亡后残存的信仰。
只要人活着,万事皆有希望。
……
严柏青半夜回到严家。
严苇岚倚着二楼楼梯晃酒杯,“这回办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