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然环着手臂,扬了扬下巴,“陈清,又见面了。”
屋子里其他警员退出,只留下二人。
陈清没坐下,直勾勾盯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陶斯然端茶杯,“我会告诉他们,那晚你见的人是我。”
“什么条件。”
“离开这儿。”
陈清笑了声,“陶小姐,你真的很胆大,那是你父亲,你找人泼我脏水,不怕引火烧身吗。”
“音乐会演员有问题,查学校,查剧院,与我陶家有什么关系。”
“那他呢,他是你未婚夫。”
陶斯然笑意渐渐淡了,一字一顿,“你还知道,他是我未婚夫。”
陈清抿唇,控制不住发抖。
陶斯然不想自降身份,敛下情绪,语气平淡,“明天是我和璟言订婚的日子,我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你若不同意,我现在就走。”
长久的死寂。
陈清无力蜷着手指,“我不同意。”
“那下次来见你的,可就是蒋家了,跟我谈条件,去哪儿有得选,跟他们谈,由不得你。”
她找不到支点,摇摇晃晃扶住桌沿。
陶斯然倒了杯新茶,一步步逼近,“既然没本事,招惹我做什么呢。”
“是你三番五次刁难我。”
“有证据吗。”她笑容加深,“你影响到了璟言,我来替他处理,是未婚妻的分内之事。你自己清楚,即便是躲过这一次,总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陈清被她逼至墙角,抬不起头。
忽然,门被推开。
陶斯然僵了一瞬,旋即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陈清浑浑噩噩抬头。
蒋璟言揽住陶斯然的腰,既自然,又亲密。
他没有多余的眼神,注视怀里,嗓音含笑,“来看看你遇上什么麻烦了。”
了解完经过,男人没吭声。
陶斯然气定神闲,“我认为我的方式没错。”
她不是空有家室的绣花枕头。
有心计,有头脑,更有脾气。
蒋璟言臂肘横在她椅背,看似圈在怀里。
四目相视,他笑,“有当家的样子了,替我处理旧情人?”
陈清听见这声调笑,心里针扎似的。
陶斯然被哄得高兴,也不满,嗔怪的语气,“我送走她也是为了你好,陈清被污蔑事小,可牵连你,实在是个隐患,总不能次次都要我们来收拾残局吧。”
“确实。”男人不咸不淡,手指捋着她发梢,“母亲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来了。”
陈清蓦地抬头,眼眶发胀。
他仍是侧着脸不看她,“你走吧,门口有人会送你离开,学校的手续,我来办。”
“蒋璟言…”
陶斯然皱眉。
陈清向前迈了两步,立在光亮处,想看清他的表情。
“蒋璟言。”她深吸气,“我一走,那些谣言坐实了,以后我在哪里,都会有人戳我脊梁骨。”
“不会。”
她头嗡嗡响,“不会什么。”
“你去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你发生过什么。”
如一记重锤落在头顶,陈清声嘶力竭,“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努力了多少年考进这所城市,考进这所学校,这是我父母生活过的——”
“陈清。”蒋璟言终于出声。
陈清的泪戛然而止。
陶斯然也望着他,等待下文。
他语气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没多少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当面冲他大呼小叫,更是闻所未闻。
浑身拆骨断筋般涩痛,陈清扶着墙,把余下的话同眼泪一起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