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门前早已经汇聚了不少小儿和村人,看到白洛溪过来这才点燃鞭炮,揭了匾。
那块黝黑发亮的厚重大匾,上书红彤彤的“白氏族学”四字,看的匾下的老族长和族老们都红了眼眶。
白洛溪拉着水生上前,对着老族长笑盈盈道:“五爷爷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先生,我给您送来一位应急,您看这位如何?”
这时白族长才发现身着儒衫的人竟是水生,“这…水生竟是个识字的?”
水生拱手一礼,含笑道:“在外行走粗学了些皮毛,只愿不会误人子弟。”
老族长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由朗声笑了起来,是他老头子眼拙没有识出金镶玉。
讲堂内,木案后坐着一个又一个小身子,足有三十几名幼童。
水生端坐在蒲团之上,朗声道:“尊师之规—”
“入塾见师,必整衣冠,端立作揖,言辞恭谨,授业间,师言毕,方敢请教,且虚心受教,不可忤逆。”
“课堂之矩—”
“授课之时,须正襟危坐,目不旁视,勿交头接耳、嬉闹喧哗,师者讲解,用心聆听,若有所思,当默记于心。”
“进退之范—”
“遇师长于途,应侧身避让,拱手行礼,待师长走过,方可前行,以显谦逊知礼。”
族学里稚童声音清朗,族学外壮汉却不敢高言。
族人们围在石墙外踮着脚想望一望里面的情形,又唯恐惊扰了进学的孩子,听到里面传出的诵读声一个个全都咧开了嘴。
“我好像听到我家小崽子的声音了,嘿—比他老子强,摇身一变成读书人了。”
“白老六你是不是得癔症了,一群孩子的念书声,你能分得清里面哪个是你儿子?”
正心里美的冒泡的白老六闻言却是不干了,“我是他老子,我能听不出来自己崽子的声?我还没说你呢?你又没儿子在里面读书,你来凑什么热闹?”
“哼”,被刺的男人也不恼,嬉皮笑脸道:“我提前替我闺女来看看学堂咋了?下个月咱闺女也是个读书人了,嘿嘿!”
白老六撇撇嘴没做声,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白氏族学不限男女皆可入学。
当初族里不是没人提出过意见,毕竟学田的收益就那么多,若让各家女娃进学分了资源,男娃们能分到的自然就少。
可白洛溪却异常坚持,既然女娃能出船、能打渔,为何不能入学。
好在族里老人都不是迂腐的性子,只是女娃们学的东西却与男娃不同。
顺应大梁对女子的要求,白洛溪在县城请了两位女夫子,一位教识字与算学,一位教纺布与刺绣。
因两人都还有活计在身,需要一月后才能入族学教学,这才出现了之前的男子所言。
这边正讨论的热闹,村口那里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只见两辆马车被人围的水泄不通,都七嘴八舌的向里探望着,见卞老太匆匆跑来,村人们这才悻悻的让开了路。
顾不上寒暄,卞老太上了马车带着人奔族学而去,徒留下眼巴巴望着的村人。
“你们说马车上那个大物件是啥?用布围得那么严实,不会是作坊里又要做什么新鲜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