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宅子坐落在县城的正言巷,此时已有不少宾客临门,张川带着两子正喜笑盈盈的接待宾客。
而王氏却在后院中被自家长姐气的面色发青。
“阿姐明知今天是望儿的大喜之日,如今这般是想毁了我儿的姻缘不成。”
“小妹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县城也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一点派头都没学来,你没瞧瞧哪家富户老爷不是娶了几房夫人。
我也是没了办法不是,秀儿是你的亲外甥女,她遭了难你当姨母的就眼睁睁瞧着,难道你们张家还差她一碗饭不成?”
“长姐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王月美被气的身子发颤,说出的话都带了颤音。
“怎么不让我家望儿纳了秀儿,就是我这个姨母无情无义。
你怎么不去想想,若不是你和姐夫贪财,又怎么会招惹酒铺公子,误了秀儿的一辈子,要说无情无义也是你们这对爹娘才是。”
“呵—妹妹真是过久了好日子,不知我们农家人的苦,你若是…”
不待妇人说下去,已经有来帮忙的仆妇过来寻人。
“新人的花轿到了。”
王氏来不及和长姐继续理论,急忙步出屋子去迎新人。
徒留屋中满胸愤懑的妇人和暗自垂泪的少女。
王氏走到前院时见新人已经下轿,张川挪到媳妇儿面前有些不满,“你和姨姐说啥说了这么久?啥事能比咱儿子的婚事重要?”
王氏扯了扯嘴角到底没把那些龌龊事说出来,她也不想让娘家人被夫家瞧不起。
这边热热闹闹的拜了堂,六口大木箱子也被打开亮在了众人眼前。
县城娶亲实行晒嫁妆,这不仅是女方的倚仗也是男方的脸面。
白大丫的嫁妆也的确给张家涨了脸,不少奉承王氏的人都说她给儿子娶了一门好媳妇。
本该满心欢喜的王氏此时心里却砰砰乱跳,总怕长姐会闹出动静,寻了个由头又溜去了后院。
只是她找过去时,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而此时新房中,大丫正对着泪水涟涟的母女两人面面相觑。
她听的有些懵,摆了摆手叫停道:“你们刚刚说的话啥意思?我没太听懂。”
王月华哭声一顿,仔细瞧了瞧新妇,也不知对面的丫头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望媳妇儿,姨母想求你认了秀儿,你们姐妹二人一处也能做个伴不是?”
大丫被说的更是糊涂,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
王月华见此索性也不哭了,脸色一板开始教训大丫,“我是长辈不得不说说你,张家不是普通渔户,在县城也是能让人叫出名号的存在,你作为张家长媳更要学会容人。”
偷觑大丫一眼,王月华更显得意,她就不信还拿捏不住一个村户里头的丫头。
指了指身后的闺女接着道:“秀儿肚子里有了张望的娃,你总不能让她不清不白的住到外头,既然你进了张家门做了长媳,就替张望准备准备迎秀儿进门吧。”
大丫先是茫然的看了看还在抹泪的姑娘,又看了看趾高气昂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