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要被氣哭了的模樣,但這樣氣弱的模樣還沒維持兩秒鐘,周眠便將飯盒剩下的飯丟進了垃圾桶。
青年的語氣氣急敗壞:「我不吃又怎麼樣?」
豐景明知道周眠這人就喜歡跟他唱反調,於是冷聲道:「不識好歹。」
穿著風衣的男人收拾好碗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周眠仍然是一副氣惱的模樣,他一邊氣豐景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邊氣莊池管他太過。
他們兩個只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了,哪怕結婚了,也沒有任何人是被另一半這樣時時刻刻把控在手裡的吧?
連飯量的多少都要在對方的管控下,簡直叫人無法理解。
他是個有自我意志、自我能力的人,並不是任何人手中擺弄的玩偶。
但終歸沒有人是站在周眠的角度這樣想的,沒有人想周眠是否願意接受。所有人都覺得莊池這樣的做法多麼貼心,所有人都覺得莊池是如此深愛著周眠。
也因此,就像豐景明說的那樣,大家都覺得是周眠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
還是初春,傍晚的天氣還是涼意陣陣,下班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員工們66續續地打卡走出公司大樓。
周眠打卡的時候剛好碰上同一時刻出來的豐景明,對方亞麻色的鋒利的短髮十分顯眼,右耳的耳釘令他明暗交錯的側臉顯出幾分不易靠近的桀驁感。
周眠記仇,不想搭理他,索性垂頭當作沒看見這人,自然也錯過豐景明晦暗不明的神色。
男人微微低沉的聲音故意拖長,像是要找人不痛快似的響起:「周眠,我中午還給你送飯了,這才晚上,就不認識人了?」
周眠頭也不回,腳步倒是越邁越大。
豐景明嘴角微微上揚,心道這人氣惱的模樣還真是叫人百看不厭,至少比對方故意氣他的模樣順眼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豐景明腳步邁開,想追上青年說什麼,一眼就看到公司門口停著的一輛白色轎車。
那輛車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人。
那人一身米色風衣,姿容清貴,溫和文雅的氣質叫人側目。
正是他的好友莊池。
是周眠的正牌男友。
豐景明唇角的笑意微滯,轉而又彎起一模調侃的笑意,他看著眼前的一對小情侶走到一起,看著好友自然而然地將一件淺色外套搭在他那嬌氣男友的肩頭,暖意融融,兩人間好似流轉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曖昧氛圍。
莊池自然注意到男友身後的好友,他對豐景明頷,一手牽著周眠,對他溫和笑笑:「景明,這幾天麻煩你了。」
豐景明藍黑色的眼眸略略掃過兩人交疊的手腕,笑道:「我倆誰跟誰,就是你這小男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啊。」
周眠忍不住:「豐景明你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