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什么时候转变想法的,只是有一日突然惊恐发现,自己不敢让她真的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往和利用。
害怕、不安……他竟然会产生这种情绪。
沈彦霖垂眸看向她消瘦的手腕,语气沉闷,“我就是担心,神女姐姐稍微听话些好不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关雎雎看着自己不喝药,就这么沮丧的少年,眨了眨眼,无奈道,“好,我喝就是。”
门外的吉云得了令,兴致冲冲跑去小厨房煎药。
自从之前神女差点被毒杀,陛下就准许问天楼的饮食自己负责。
“国师,药来了。”
看着黑漆漆的汤汁,关雎雎端起,闭上眼一口闷掉。
苦涩和浓重的参味在口腔里炸开,苦的舌根都在发麻。
她艰难吞咽,然后放下碗到托盘,若无其事低头看书。
沈彦霖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此刻略微惊讶询问,“神女姐姐怕苦?”
“……”
“没有。”她若无其事开口。
他却是笑了出来,眼里的亮晶晶的,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
他从腰间摘下囊袋。
“我也怕苦,所以常备饴糖在身上。”
一颗糖被递到她微湿润的唇边,关雎雎失神一瞬,到底是苦涩战胜了尴尬,她慢慢启唇含住糖果。
指尖的湿润一触即逝,可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却从尖端一路钻入心底,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收回手指,笑容纯良看向她,“好吃吗?”
她点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单纯感谢,“很好吃,谢谢。”
他的笑容扩大,“神女姐姐喜欢就好。”
最后他离去,把一整袋的糖留下。
关雎雎看着一袋子的糖,有些想笑。
喜欢吃糖的弟弟。
可惜……心是黑的。
宫里因着两件大事凑到了一天,各处都在忙,丝毫不见节日的喜庆,唯独那些艳丽奢华的装饰,在冰冷的皇宫里装点了些无趣的节日氛围。
宫女太监脚步匆匆来往各个宫殿,不敢耽搁。
“国师的轿子,快点跪下。”
熟悉的四面帷幔的轿子从转角处出现,四角的银铃轻微晃动,没发出多大声响。
神撵被稳当抬往中央的宫殿。
此刻朝臣和陛下都在那里了。
无人敢置喙她最后一个到达。
毕竟如今大盛朝,谁都在歌颂这位伟大的神明。
冬日的寒风吹不动加厚的帷幔,里面火炉也很暖和。
关雎雎身上又换回了那套神服,此刻随着心意换成了颜色。
当轿子落在大殿门口。
殿内的歌舞升平停息。
所有朝臣站起,恭敬低头弯腰行礼,宫女太监等则是跪下叩首。
皇帝也站了起来,不过没行礼就是了。
“起舞。”她的声音从轿中传来。
凤起舞站在自己父亲身后,抬头看过去。
“过来,同为师一起。”
少女愣住,很快明白了什么,看着前面不停给自己使眼色的渣爹,她傲气直起腰,大步走过去。
寂静的宫殿内,她一个普通小姐却可以在所有人行礼时,横穿而出,一些古板的大臣虽然不喜,但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