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明兒我去祭孔,皇瑪法的雕像弄好了嗎?」
「還要兩個月左右。」
弘昀頷,道:「到時我親自去學。」
胤祿鬆了口氣,道:「大臣都在議論呢,說皇上沒有祭孔,怕是要學西洋。」
「西洋?他們見過西洋沒有就在那兒說西洋西洋。」弘昀起身,將聖旨遞給他,道:「明兒就出發去江南。」
他批完了各地的摺子,拿了西北西南還有江南的摺子去了養心殿,既是請安也是叫雍正拿主意。
雍正正在殿內踱步,他的眼睛、手腳時常水腫,此前的丹藥損害了他的身體,瀕臨死亡恐慌猶在腦海中縈繞不去。
「阿瑪!」
「來了,給我捏捏肩,我渾身疼。」
「好。」弘昀絮絮說起朝中的事兒,胤禛聽得直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西南那裡軍情緊急,知道阿瑪擔憂,弘時想去西南督戰,我答應了。」
胤禛猛地起身,「叫他去?」
「是,只慰問鄂爾泰張廣泗幾人,不叫他打仗,我叫他把阿瑪常吃的一些糕點,還有我賞的寶劍送了過去,以示恩典,也好勉力他們。」
「不錯,不錯,這樣就很好。只是,弘時萬一不聽話……」
「有鄂爾泰在,我瞧著他是一個有決斷的人,弘時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阿瑪也要對他有點信心。」
「哼,朕對他有什麼信心,他若有你的一般能耐,我何須擔憂……」
弘昀吃吃笑,「這話可不能叫他聽見,免得聽見了又說阿瑪偏心。」
胤禛一笑,道:「多大的人了,他還小孩兒脾氣,你們幾個兄弟里,我最疼的莫過於他……」他忽然收了話音。
弘昀一笑毫不避諱,道:「是,那時候府中就我們三個,他年紀最小,最懵懂,所以阿瑪最疼愛,管束最多,也愛慣著他,今兒還說我日後怕是管不好自己的孩子,說皇瑪法就帶著阿瑪去過戰場,我也去過西北,只有他,這也不叫他做,那也不叫他做,說我要是像對他這樣對孩子,日後准養不好孩子。」
「胡言亂語!」胤禛道:「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幾個兄弟,你是皇帝,不是皇子,若是自己沒有威嚴,則下面的人必然多忤。」
「是,兒子都聽阿瑪的。」
胤禛道:「這話倒是提醒我了,你後宮中的女子太少,選秀必要提上日程。一個子嗣都沒有,別說我怎麼想了,前朝便要議論。」
「是,選秀的事明年舉行,今年還打仗呢,不能耽誤大事,至於子嗣,兒子正要來同阿瑪報喜。」
胤禛瞧他,弘昀淺笑道:「福晉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胤禛大喜,「好,好,好!這便好,這樣我也不用擔心了……」
「是。」弘昀又與他說了幾句話,胤禛泛起了困。
聲音越來越小,呼吸聲逐漸變重,漸漸陷入了黑甜的夢裡。
天色昏沉的時候,他醒來了,外面是淺淺淡淡的灰藍色,可是他只看到了一角,其餘的光都被床邊的人給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