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洞倒塌前一刻,龙九缡终于寻到出口,抱着阿榆冲出冰窟,可二人随即被身后冲出来的冰流震晕过去。
师缡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树荫下,怀里的阿榆正在熟睡。
怀里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师缡不敢动弹,但忍不住红了脸,也不舍得叫醒她,只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不知道刚刚梦到的是自己的前世,还是日有所思的白日梦,他唇角一勾,笑得极尽温柔。
梦里,阿榆是个女人,女妆的她虽不是倾国倾城,但精灵一般通透可人。他们四处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一起闯祸受罚,分享秘密,无话不谈,无拘无束,自由坦荡。
感觉太真实,师缡不信这只是梦。
若是前世,他如此深爱,今生却有缘无份,竟让阿榆投了个男儿身……
男人就男人吧,当兄弟一样可以疼她、宠她、照顾她,许她安康喜乐,护她一世周全!
师缡不知,剑灵附体,他看到的是龙九缡的记忆。
九缡一心想回到师缡体内,因为自己本就是他的一魄,可又实属无奈,一旦回归本体,他就会返回天界,为了隐瞒阿榆行踪,两人自此再难相见,而盗珠背后真相更是难以插手查明。
本是想着只要他在邱夜手里一天,涟月就不敢伤害阿榆,现如今她竟违背约定,而他现在根本不是涟月的对手,只有继续作为剑灵守护阿榆……
睁开眼睛,阿榆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他身上至阳至纯的精气让她使劲咽口水,还有淡淡的好闻的体香。
本还想着既然不能吸他,就继续窝在怀里,占占便宜闻个够也是极好的,可她听到这小心脏跳得快蹿出来了,浓密的睫毛也忽闪忽闪的,显然人已经醒了,竟还抱着她。
阿榆平时虽然好色了些,可此时,在这男人眼里,她可是个男人啊!
于是,毫不犹豫,她上去一拳就打在那高挑的鼻梁上。
猝不及防被“打醒”,鼻端一阵酸痛,师缡伸手一摸,竟出血了,捂着鼻子起身吼道:
“你个泼妇!”
“叫谁泼妇,叫谁泼妇呢!”
“泼妇”爬起就追着踹。
想起梦里他们也如此追逐打闹,师缡脚步不觉慢了下来,心里甜甜的。
这时,他瞥见前面树丛里好像有个红色的东西,转身拉住扑过来的阿榆,捂住她的嘴,“嘘”示意她不要说话。
深吸一口气,阿榆闭上了眼睛。
鼻尖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着的血香,让她醉了……
二人走进现,树林深处一片空地上,有座两层的红楼,雕梁画栋的,挂满彩绸和红灯,隔这么远就能闻到一股庸俗的脂粉味,门口还有四个凶神恶煞的的打手看守。
四周一片荒芜,只有这么一座房子突兀地立在那里。
“这房子肯定有猫腻!”
“是妓馆!”摩挲着下巴,阿榆眯着眼,望着那房子若有所思。
“你还去过妓馆?!”师缡满眼惊讶,自己路过那里,都不想看一眼,如此污浊之地。
“去过怎么了,没去过妓馆那还叫男人?”
“可,这妓馆怎么这般冷清,不像章台……”
“什么章台?”
“长安章台街……也都是这种,可白天街上人也很多……”
“啪”一掌拍在他脑袋瓜上,师缡吓一跳,两眼瞪圆,龇牙咧嘴的看向阿榆,可随即又被她瞪了回来,撅嘴低头。
阿榆不高兴,定是自己又错了。
“还说没去过?小小年纪不学好!流氓!”
“我……我就是路过,进朝……”差点说漏嘴,“学堂必经之路!”
“喔……这还行!那你就不懂了,你那里白天热闹是因为街市本就百姓居多,而这妓馆做的是夜里的生意,大白天就往妓馆跑的,只有给后厨送酒菜的商贩。”
阿榆说的头头是道,好像自己就是妓馆常客,其实都是从邱夜买给她的话本上看到的。
她对师缡刚刚脱口而出的“泼妇”心里有梗,担心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那就不好从容相处了,而且她答应过邱夜,绝不让外人知道自己女儿家身份。
“只是,这打手,为何横着走……”阿榆正揣摸是不是地面有机关。
“螃蟹吃多了!”
师缡神情严肃且语气坚定,只是他的表情比这玩笑话更可笑。
平日见他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习惯了,画面转变太快,阿榆噗嗤笑出声。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