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呆愣了片刻看到周遭熟悉的一切,混乱的记忆渐渐理出了清晰的线,片刻才恍然过来她已经又重生回了刚嫁给肖礼然的第三日,如今如玩物般被送到了定国公世子顾墨的府上。
同前世一样,肖礼然与他叔父私吞了赈灾的银两,将用来赈灾的新米全都换成了经年的陈米和霉米。
东窗事发后,便撇下一家老小跑出去躲避风头,只留下一屋子的女眷整日里哭哭啼啼,眼看着肖家就要被大理寺查抄了家门。
肖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如今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定国公世子顾墨极好美色,曾言若得盛京芙蓉,必当金屋藏之这样的话。
看着姜月便起了心思,先是到她房里哭诉家门不幸,后又诉说朝廷里的定国公世子爷如何风流斐然权倾朝野。
肖老夫人和奴仆们威逼利诱,用尽各种手段办法,把姜月送到了定国公世子爷的府上。
“夫人且放心,此事天知地知绝不会外传,肖家迈过了这道坎,您就还是咱们肖家最尊贵的大夫人”
姜月垂眸敛去眸底的风起云涌,此时婢女前来道:“姜夫人,世子爷有请。”
说罢便领着她走到了一处竹屋前:“世子爷,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
姜月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尽管已有前世的记忆和经历,可她仍旧不可抑制的紧张了起来。
刚一抬眼,便撞入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清冽如寒潭带着几分高山壁立秋月孤绝。
顾墨穿着一身青竹素衣,正在临窗作画。乌墨般的长发被一根温润的玉簪束着,眉似远山,唇若春樱浑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好色无耻。
似乎不满她的愣怔,顾墨只是淡淡一瞥:
“姜夫人,新婚三日不好好在家侍候夫君跑到我定国公府上做什么?”
虽然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姜月还是忍不住的觉得羞耻,她自幼养在祖父身边,自然知道礼义廉耻,哪怕是到了今日,明知跟顾墨风月已经是不可逃脱的事情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轻声说道:
“妾身自是来同世子做一场交易。”
“交易?”
顾墨忽然嗤笑着侧眸打量着她。
“京城美人如云,姜夫人不会以为本世子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吧?”
残花败柳?!
这狗男人!三日前自己嫁给肖礼然,连他的人都不曾见到,肖礼然就仓皇出逃,她至今仍旧是完璧之身,这人居然说她残花败柳!
姜月在心底暗骂,但是想到如今自己有求于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索性心一横素手勾掉了外面的云纱大袖,似雪般的肌肤吹弹可破。
盛京第一美人本就绝非虚论,更何况今日的姜月本就怀抱着目的,外面穿着绯色的大袖衫,里面轻盈飘渺的襦裙层层叠叠宛若盛放的芙蓉花瓣。
半掩的身段朦胧迷人,隔着轻纱隐隐透出雪色的肌肤如玉般无暇。
因羞涩而下垂的眼帘,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在眼睑下透出一方冽滟。
顾墨的眸色变得幽深起来,姜月分明能感受到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热而滚烫,几乎犹如实质一般的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
她的心跳的飞快,却强自镇定的握住顾墨骨节分明的手,那手指冰凉而有力,甚至能感受到顾墨素日里写字作画的茧。
一阵风吹过,书案上纸页哗哗作响,她勾着顾墨的手指轻轻的蘸在殷弘如血的朱砂上,慢慢的放在自己的锁骨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了一朵红梅。
昔年祖父还在的时候,十里梅林宴饮,顾墨从未缺席,她曾听母亲提起过,定国公的世子最爱梅与竹,曾有梅妻竹子的美谈,而她便是从那时起知道这人极为爱梅。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用这样的法子去勾引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