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是村里的老寡妇了,好在一双儿女都已经成家,儿子也还算孝顺,她现在就帮着儿子带带孙儿,日子倒也过得清闲,所以平常最喜欢八卦。
“谈着呢,我看是好事将近了。”
王姨乐呵呵地接过韩娟手里的瓜子,悠然地嗑起来。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家里去年给侄儿办喜事的时候还剩了一大块崭新的红布,正愁不知道该用在哪里,王姨你看给翠娘当盖头合不合适?”
韩娟询问着。
“那感情好啊,崭新的到时候可以绣个样式给她当红盖头。”
“那王姨你要不带着几个姐妹得空来我家唠唠?大家一起看看到时候绣个什么样式比较好,我在家里简单备点糖果,大家边吃边讨论。”
提到有糖果吃王姨便笑着应下了,孙子和孙女最近正馋糖呢,刚好把孩子带过去尝尝糖味儿。
隔日王姨就带着几个姐妹来了,翠娘是新寡,无儿无女,欢喜娘有个五六岁的女儿,却比男孩子还要皮一点,张嫂子和李嫂子也是各带了一个儿子过来。
几个小孩年纪相仿,每人分了一点糖便你追我赶地在院子里撒欢了,跑进跑出的,好不热闹。
那边小孩玩得开心,这边几个大人也对着红布一番指点,在几人的调侃之下,翠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头喝水。
李姝就在一旁招呼着,该加水加水,该递东西递东西,基本不怎么插话,手里的活忙不停,但是眼睛却紧盯着几个孩子的一举一动。
果然没过多久,几个孩子再进来的时候,原本五个人中间混了一张新面孔,不过这新面孔对李姝来说倒不算陌生,李姝佯装忙碌,实则不动声色地注意那边的风吹草动。
一开始几个孩子也就正常在院子里玩石子,后来有人提议玩蒙眼摸人,于是几个人四散逃开,在院子里乱窜找地躲,大人那边正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精力留意孩子们的情况。
那张新面孔倒是警惕,偷偷摸摸跑到晒笋子的架子旁,眼睛还时不时盯着大人那边的动静,确定没人关注到她以后,伸手把手里的东西揉进了辣椒酱里。
“韩春花你干什么呢!”
李姝吼了一声,所有大人都在院子里搜寻韩春花的影子,不过她躲的地方太过显眼,一眼就找到了,就在院子正中间的架子旁边,上面除了正在晾晒的笋子再没其他的东西。
韩春花被李姝这嗓子一吼,直接愣在了原地,搅在辣椒酱里的手根本来不及收回。
“好你个韩春花,我说我这腌脆笋里怎么老是有头,原来是你这个腌臜货在使坏。”
韩娟直接冲过去抓住了韩春花准备收回来的手,上面还沾了不少辣椒。
其他几个人闻讯也纷纷围过来,王姨伸手将辣椒酱扒开,果然里面有不少短头。
“这小小年纪就那么黑心肠,长大了可还得了!”
王姨看着韩春花脸露鄙夷。
“还知道剪了头一把混进去,怕不是大人教的。”
张嫂子一向和赵婆子那家子不对付,如今看到她们家竟然把小孩教成这样,忍不住在心里唾骂了一番。
“喏,这头和狗啃似的,肯定是她的头了。”
欢喜娘留意到韩春花脑后的马尾参差不齐,很明显就是用剪刀分次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