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梳不听,她又
伸了伸手掌:“我好不容易剥的,给你吃的,你一看就不是个平时会嗑瓜子的人。”
须纵酒失笑,他伸手,刚要触碰到殷梳的手心。
“少宗主。”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须纵酒一惊,他扭头朝庭院内看去,一个常乐宗的弟子静静地立在那。
“宗主命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敛怀,你叔父找你!”殷梳伸手握住他的手,把瓜子仁一股脑放在他手心里,“你快去吧。”
须纵酒垂下手,手指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低声对殷梳说:“好,我去一趟。”
他走出厅门,常乐宗的弟子恭敬地向他行礼,领着他离开。
另一边,万钰彤匆匆走在石子路上,行至拐弯处,遇到了一个她不太想见到的人。
“四叔。”她马上反应过来,恭敬地福身向他问安。
许是因为昨夜生擒了摧心肝,万钟看她的眼神平和了许多,也能用长辈稍慈爱些的语气对她说话。
“钰彤行色匆匆,是要去看正厅那边寿宴布置吗?”
万钰彤恭谨答是。
“你真是辛苦,只是我们万家你这一代嫡系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也只能你自己承担了这份辛苦。”万钟背着手似是说教着,语气又有些他一贯的刻薄,他斜眼睐了一眼万钰彤,拿了个语重心长的调子继续说着,“平日里四叔和你说话是急躁了些,但是都是为了我们万家。”
万钰彤仍恭顺地垂着头附和道:“钰彤自然晓得四叔的良
苦用心。”
万钟冷哼了声,接着说:“平日里看你和那姓殷的走得太近,四叔不能不着急。近日似乎看你和他疏远了些,想着也是你懂事了,四叔也能多放心些。我们万家堡是万万不能听一个外人发号施令的,这俗话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是我们万家堡力荐他殷莫辞当了那个武林盟盟主,也不是图他多么对我们感恩戴德,只需行事的时候都顾着几分我们万家的面子即可。钰彤,你与他一起行事可别忘了提点他些,可别女生外向呀。”
万钟敲打了一番万钰彤,他见万钰彤洗耳恭听的姿态,十分满意。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遭无人,又装作不经意般问道:“对了,钰彤,二哥是不是把折梅令给了你?”
“是。”万钰彤回答,她见万钟提到了这件事,不由得问道,“四叔是否去地牢看过那摧心肝,他可有招认些什么?”
万钟挥了挥手:“不曾,二哥下令,那摧心肝是甲级要犯,没有他的允许,哪怕是门派掌门也不能去地牢探视。”
他转了转眼珠子,盯着万钰彤道:“钰彤可要好好收好折梅令,万家堡上下全部听令于折梅令,地牢那边也不例外。若是你不慎丢失,让贼子拣着了,放跑了摧心肝可就不妙了。”
另一边,正在被万钟反复提及的殷莫辞刚收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来传
令的万家护卫。
护卫便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殷盟主,地牢里的人提出要单独见您,家主命小人来请殷盟主移步地牢。”
殷莫辞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摧心肝提出要单独见他?
他猜不透摧心肝的意思,但他也有许多问题想问摧心肝,便一撩衣袍提步便走:“请带路吧。”
万家堡地牢幽暗阴冷,地牢门将灿烂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殷莫辞走在逼仄的甬道里,两边墙上挂着火把也没有能让这个阴森潮湿的地方多一些温度。
“殷盟主,就是前面那一间了。”领路的地牢精兵为他介绍道。
还未走近,殷莫辞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加快了脚步,走到这一间牢室面前。
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早已抬起头,眯着眼看着来人。
“殷盟主,你来了。”摧心肝仍是用那种阴渗渗又满不在乎的眼神盯着他。
殷莫辞冷眼打量着他,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缚着,整个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辨颜色,衣料褴褛露出里面绽开的皮肉,显然已经被用了重刑。
领路的精兵见人送到了,便悄然离开,地牢里只剩下殷莫辞和摧心肝两人。
殷莫辞厉声发问:“你为何提出要单独见我,你又有什么花招?”
摧心肝咧了咧嘴,但仿佛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他五官皱了一下。
“殷盟主不明白为什么吗?”他的眼神在殷莫辞脸上来回梭
巡,像一条吐着蛇信子舔着猎物的剧毒的蛇。
纵是正气凛然如殷莫辞也被他盯得汗毛直立,他在心里警醒了一下自己莫要受到贼人干扰,又严声问道:“你到底受何人唆使,杀人取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殷盟主好大的威风。”摧心肝阴笑两声,“你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当着这个武林盟的盟主,可还记得你们殷氏一族全族是如何惨死?”
殷莫辞脸色煞白,这句他不敢置信的话令他耳中嗡鸣,胸口处也仿佛被人猛捶了一下,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摧心肝像是非常满意殷莫辞的反应,他又问:“你可知道你的族人为何阻止你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