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老板仔细看了看,认真回忆了一会答道:“似乎两天前就来了,这几天一直泡在我们坊里。”
众人一惊,两天前?那昨天那个在宴厅请万钰彤的阿海果然是别人假扮的吗?
这答案还是要从阿海嘴里找,于是殷梳先让赌坊老板离开,然后上前轻柔地拍了拍阿海的肩膀,友善地开口:“阿海,你怎么不在万家堡,跑到这赌坊来了?”
阿海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他垂着脖子便开始交待:“小的……小的确实是三天前离开万家堡的,当时有为贵人给了小的不少银钱,吩咐小的离开万家堡几天,到时候再唤小的回去……”
须纵酒抓住了关键信息,反问道:“一位贵人?是谁?”
阿海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说:“是一位特别清贵的少侠,他的鞋子上嵌着明珠,白衣
胜雪,腰束上有金线滚边……”
须纵酒又追问:“你看到他的脸了吗?可认得他是谁?”
阿海摇了摇头:“贵人的面容小的不敢多看,只觉得他和您几位一样,就像天上的神仙……”
他这描述太过宽泛,几乎没有什么用处,须纵酒想了想,耐心地引导他问道:“那你记不记得他有什么特征,身上有什么配饰,佩剑是什么样子?”
阿海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许是感觉到面前这几位有些失望,他憋出了一个他认为的特别之处:“小的觉得那位贵人声音很是特别,那声音好听得像玉石一样,但是也特别冰冷,而且像隔着什么一样,小人明明听到了他每个字的意思,但总觉得他的声音小人听不清楚。而且,他和您几位不一样,他吩咐小人的时候,小人觉得特别害怕,根本不敢不听从他的意思。”
这听起来确实有些特别……须纵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海从未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多位贵人,纵使面前这几位比较温和,但他心中也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求饶道:“小的从未见过那么多银钱,也是一时被迷了眼睛,昏了头了真的就出了万家堡没回去。小的这就回去领罚,哪能劳烦您几位亲自来找小的。”
殷莫辞有些怜悯地看着他,简单地同他说了万钟遇害的事情。
听闻自己擅自离府竟牵扯到了主子遇刺,阿
海面如土色,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人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殷盟主……殷盟主,求您饶过小人性命!”
殷莫辞叹了口气,这是非因果,也不是全系在他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家仆身上,他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开口:“你随我们回万家堡,把你刚说过的话向万堡主再说一遍,我们尽量保你性命。”
于是他们带着阿海回到万家堡,在万钺和万钧面前,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
万钧当场震怒,他抓起一个茶杯就冲阿海脑门扔了过去,砸得他脸上鲜血淋漓,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得我四弟被人算计,我侄女被人诬陷,我万家堡留不得你!”
见他抬手间就要马上取阿海的性命,须纵酒横刀拦了一下,劝道:“万三叔,他不过是个家仆,若他当时不答应那个人,或许当时就会被取了性命。而就算没有他的配合,那人再找个别的空子想来也是轻而易举,也不能全怪他,他罪不至死。”
万钺淡淡地开口:“把他先押到地牢,案子结了后送到蟠虎帮的采石场吧。”
阿海被带下去之后,殷梳等不及开口道:“万堡主,您听见了,万姐姐是被人算计的,她绝不是凶手,您快把她放出来吧!”
万钺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殷莫辞和须纵酒都期待地看着他,显然都是这个意思。
他双手拢在宽大的袖
子里,向前走了两步:“还不行。”
殷莫辞也十分意外,他问道:“为何?”
“只是一个家仆的证词,根本说服不了世家,也洗刷不了钰彤的嫌疑。只有抓到真正的凶手,找到幕后之人,才能还钰彤清白,老四才能安息。”
殷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追问道:“可是……可是万堡主你明明已经听到了,也相信了万姐姐是被人陷害了的呀?为什么还要拘着万姐姐?”
万钺定定地看着他们,用他毫无起伏的淡漠地声音开口:“多谢各位少侠找到阿海,我万家堡会沿着你们找到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至于钰彤那边,我无法向世家交代,你们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