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殷梳运功完毕睁开了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须纵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给你个东西,才想起之前放回宗门了。”
殷梳轻笑出
声,她猜到须纵酒说的是什么,歪着头看着他说:“那你之后拿回来了再给我好了!”
她双腿下榻踩在地上,双手按在须纵酒膝头,有些急迫地说:“敛怀,我感觉自己好多了。反正现在谷药师还要研读医书,我们趁这个时间抓紧去平陵山看看吧?”
须纵酒心里不是特别赞同这么匆忙动身,但也明白她想探知真相的紧迫心思,便点了点头。
翌日,同殷莫辞和万钰彤商量好,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些行装边准备动身。
谷云间站在竹林前目送他们。
须纵酒抱拳同他告别。
谷云间望着他们,忽然开口:“你们可以去郸江那边看看,那边或许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
须纵酒握着缰绳的手骤然紧绷,郸江!
那不正是他父母殒命的地方……
殷梳浑然不知,她扬起笑脸,双腿一夹马腹:“我们走吧!”
她英姿飒飒,咻地拍马冲出去几丈地,扭头朝身后招手:“快跟上来呀!”
须纵酒还没来得及堆起的苦涩心思瞬时被冲淡,而另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攀了上来。
他抿紧嘴唇,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拍马追了上去。
众人沿着隐蔽的山路一连赶了几天都平静无波,眼看着就要接近平陵山范围最外的一座小镇。
虽平陵山一战已过去多年,但世家陨落后此地失去荫庇,故而当年百姓迁走后便民生凋零,进了小镇后也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商家和屈指
可数的居民。
众人在路边挑了个看着干净的茶馆停下歇脚,店家将马匹牵走饮水,又给众人上了一壶热茶。
须纵酒看着萧索的街道,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平陵山竟已凋敝至此,也不知道再往里走是什么景象。”
万钰彤分析道:“当年那一战遮天蔽日,之后应该鲜少会有人迁来此地。现在在这里生活的人理应大多都是当年来不及撤走但是幸存下来的百姓。”
店家又端上来一些软饼点心,殷梳也不挑直接拿起递到嘴边,说:“那挺好,我们可以和之前在大峪港一样,找人打听打听当年的情形呀!”
他们背后传来一阵轻笑。
众人一愣,殷梳也放下豆糕扭头看去。这茶馆里除了他们还坐着几个走商的小贩,里面还有几个隔间,看上去也是坐着人的。
茶馆内透光不好,沿着声音看过去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几个身形高大的影子。
众人有些警惕地对视一眼。
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几位少侠真是古道热肠,为了武林十几年前的案子如此奔波劳碌,在下自愧弗如。”
殷梳蹙起眉头,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清冷、倨傲且令人讨厌。
几个随从模样的人上前拉开隔间的帘子,那说话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正一脸冷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张昊天!
“怎么又是你?”殷梳不悦地开口。
张昊天面色一滞,但意外地没有恼,甚至还
笑吟吟地说:“殷姑娘这是想见到其他门派吗?放心,你们碧波湾力战湮春楼一事已经传开,无论想见到谁都是有机会的。”
他这么说众人便明白,一切如祁宥所愿。众世家不仅知道了他们湖心亭的那一战,看缇月山庄的架势,甚至也开始猜测他们是手里握了什么令人忌惮的东西,才能击退湮春楼。
众人一时沉默,张昊天也不急,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少顷,殷莫辞试探着开口:“今日与张庄主应当不是偶遇吧,能让张庄主屈尊,我等实在荣幸。”
张昊天微微挑眉,面色晦暗不明。
须纵酒观察了一下眼下的局势,补充道:“若张庄主也关心平陵山一战,大可不必亲自前来,待我等查明真相后自当向全江湖广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