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峡谷入口沿着碎石行了约一炷香时间,越往里走峡谷内草木越凋敝,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
灰黑色。
殷梳蹲下身伸手摸了一下脚下一层厚到发黑的青苔,判断道:“看来这个峡谷平日里鲜有人至。”
一只秃鹫从他们头顶低掠而过。
须纵酒应道:“不错。”
他们抬起头,高处层峦叠嶂遮住了峡谷中的半个天空。
郸江峡谷只有一个入口,四面岩石高耸,壁立千仞。而俯瞰峡谷则一览无遗,从上往下形成了绝杀之势。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愈发觉得这峡谷十分怪异。
殷梳环顾四周逼仄的山壁,惊疑道:“这个峡谷根本不适宜作战,若被人占领了高处,底下的人岂不是如同瓮中之鳖?”
须纵酒目若寒星,他声音中带着几丝冷意,道:“换个角度,这个峡谷是极适合作战的。”
殷梳不解地看向他,她看到须纵酒眼里压抑的怒意,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当时峡谷中的人是被人故意引进来围杀的?”
“只是猜测。”
殷梳忽然问:“敛怀,你父母是常乐宗的人吗?”
“我不知。”须纵酒心中苦涩,他见殷梳面色诧异又解释道:“无论是我师父,还是叔父都从未告诉过我我父母的身份。”
殷梳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他们不告诉你,或许就是不想让你再卷入当年的事情里去。”
流云碎雾压在峡谷上空,在他们脚边投下几片阴霾。
须纵酒遽然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又睁开双眼,眼中不见半分陰暗。
“可我
不能,哪怕这件事与我无关,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我总要求真。”
殷梳歪着头凝望着他,她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纵身荡起竟朝着蜿蜒陡峭的山壁上跃了过去。
她在山岚中翻飞,须纵酒猛地提起一口气,惊呼:“小心!”
兔起鹘落,她试了几次后稳稳地落在了山石上。
极目望去,她有些惊喜地朝谷中的须纵酒摆了摆手,喊道:“敛怀,从上边看,这峡谷里一切都尽收眼底!之后我就在上面走吧!”
她用行动表达了对他的支持,须纵酒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也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后站在殷梳身前,朝她笑若春风:“我们一起。”
山崖难行,他们可以携手并进,待旭日再次升起的时候,殷梳有些惊喜地拉着须纵酒与他一起往下看。
“敛怀,你看那里,是不是炊烟?”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峡谷深处,不远处丛林密布间竟冒出了袅袅升起的烟云。
须纵酒也看见了,但此地绝俗离世,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家?”
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又往前走了一会,以他们的眼力清晰地看到了铺满稻草的屋顶,和冒着烟圈的屋囱。
他们惊疑地对视了一眼,又一起朝那林中村落看去。很快他们见到一个带着头巾的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编篓的妇人。
这竟然真是个于无人烟处安居乐业的寻常村落。
二人又对视了一
眼后,默契地翩然飘下,落在村落外树林中,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那个农妇先看到了他们,编篓一下沉沉地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