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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第1页)

“少宗主,不好了……”

夤夜阒寂,常乐宗灯火通明,一簇又一簇的宗门弟子们行色匆匆在廊间鱼贯穿梭。

须纵酒闻讯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身上还披着耀眼的吉服,但面色郁郁,已寻不到清晨的半分喜色。

他抬手就要推门而入,还未触到门扉时突然就心生怯意。

方才丘山宗主挥退了他和殷梳,想必是有许多话要单独和白夫人谈。而此刻门内是何景象,他不敢去想。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去,殷梳就站在他身后回廊下正望着这边。她同样面带忧色,此刻见须纵酒望了过来,两眼相顾,她抿唇朝他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

须纵酒回身跨入屋内,房中烛火昏昧,一灯如豆,丘山宗主孤身一人坐在灯后。

“叔父!”

须纵酒疾步走到他面前,凝神去看他的面色。

他神情灰寂,抬眼见到须纵酒时,目光涌动着缠夹不清的痛楚、怅惘,还掺杂着几丝愧赧,片刻后又重新归于沉寂。

他开口:“敛怀,从今以后,宗门就交给你了。”

须纵酒心中一恸,单膝跪倒在他面前伸手去探他的脉象。

丘山宗主温蔼地接着说:“宗门交给你很好,我很放心,也没有什么需要叮嘱你的。”

须纵酒默了许久,才干涩地应了句是,沉声说:“定不辜负叔父。”

丘山宗主终于露出了些许宽慰的神色,继而一滞,嘴

唇微启,一脸欲言又止。

须纵酒似乎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垂下眼睫,屋内四处无形的阴沉沉的瘴气从鼻端刺入他的脑髓。

极致的缄默中,丘山宗主开口了,他说:“敛怀,你叔母她……”

须纵酒深深地吐了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忍耐着等待丘山宗主的下文。

丘山宗主瞥见他脸上的愠色,只是略顿了顿,便接着说了下去:“她若日后没有大过,武林中人为难她时,你可愿看在叔父面上,回护她一二?”

须纵酒没有直接答应或是不答应,而是反问道:“若她有过呢?”

殷梳在廊下站了许久,一开始常乐宗的弟子们只是三三两两地和她一般在远处望向书房,后来渐渐地聚在庭中,一齐静默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分外明显的吱呀推门声,须纵酒提步从屋内迈了出来。他分明身姿挺拔,但此刻在众人眼中竟如同从阴翳中漂浮而出的一根游丝。

他沉默了三息,面朝众人宣布:“宗主殁了。”

纵早有准备,宗门弟子们闻言均眼底泛红,纷纷伏地痛哭。

武林各世家原本受邀前来洛丘,谁能料到一番惊变,喜事变丧事,难免唏嘘。

常乐宗上下奔忙,预备为宗主发丧。

清河来找殷梳商量,他开口:“丧礼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有一件事……”

“各门派原本都在洛丘,除了……不知是否要知会……”他顿了顿,言辞间似乎十

分为难,斟酌片刻才吐出那个称呼,“万大小姐?”

殷梳眼底也掠过一丝挣扎之色,片刻后才开口道:“知会一声吧,若她不愿来,便罢了。”

清河领命离去,殷梳又在原地站了会,才转身准备回房。

然后她便看到身后之人,须纵酒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她这边。

丘山宗主溘然长往后,须纵酒并未如常乐宗众人担忧那般消沉下去,仅是比往常沉默几分。

他如往常般打理宗门上下事务,待人接物间仍从容不迫不见半分窘促。

殷梳在凝视他的时候,仿佛在看一把隐在暗处的刀,刀背朝下,刀锋隐抑在鞘中,将出未出。

丘山宗主所经受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身中邪毒,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不能全怨别人。而他这些年被常乐宗收养,本也是丘山宗主全了兄长对友人之托的践诺,而导致他身世零落的那些人他们各有过错,但深究起来,也没有谁直接地对不起他。

只是这一切加注在他一人身上,仿佛大梦半生如潮水般急速褪去,那么虚渺空茫。

殷梳朝他走了过去,对他说:“都准备好了,后日便发丧。”

须纵酒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闻言他微微颔首,面色很沉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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