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皇上……”还没说出口,已经泣不成声。
李佑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温言道:
“好了,朕都知道了。你受惊了!”
白天的时候,燕王已经到承乾宫细细地回禀了大理寺狱生的事情。江丰年给萧氏写了休书,而萧氏在写下认罪书后撞墙自尽的事情,李佑都已经知道了。
江丰年的案子有了突破,顺藤摸瓜,宁国公的也都被查得七七八八。并且,拔起萝卜带起泥,顺带着还查出一堆贪官污吏,李佑忙到现在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
他今日在承乾宫忙得天昏地暗。手上的事情一处理完,不顾自己的疲惫,就往重华宫赶了过来。
此时地江书晚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乖乖地躲在他的怀中。胸口逐渐被她的热泪湿透,只听她声音微弱得可怜:
“皇上,母亲就在妾的面前撞了墙!她到死都在咒骂父亲。皇上,妾实在不明白,父亲和母亲明明是那样的鹣鲽情深,怎么就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了呢?”
李佑安抚着江书晚的情绪。
萧氏的死状,大理寺狱已经上书详呈,死状可怖至极,也难怪晚儿会心悸如此。
“晚儿,她野心勃勃想尽各种办法敛财,走到今日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为她难过了!”
江书晚摇了摇头,道:
“不,妾不是在替她说情。母亲犯下大错,皇上秉公办理是应该的。妾只是感叹,夫妻之间的感情竟是如此的脆弱。大难当头,父亲还是选择大义灭亲出告了母亲,最后还休了她。妾就算知道这是母亲咎由自取,可也免不了心寒!”
李佑温柔的抚摸着江书晚的一头青丝,都说怀孕的人情绪敏感,还患得患失,果然都是真的。
“晚儿,别想那么多了。今日你受了惊吓,喝一碗安神的汤药,早些休息吧。”
江书晚却从李佑怀中支起身子,往地上一跪,郑重地向李佑行了大礼,
“皇上留了父亲一条性命。妾感激涕零,请受妾一拜。”
李佑扶起她,心疼地搂在怀中。
“晚儿,你能理解朕的苦心,朕很欣慰。此事已经过去了,你且安心养胎,不要过多焦虑,知道吗?”
江书晚在他怀中点点头。
“皇上,父亲此去宁古塔路途遥远,眼看又要入冬。妾想求皇上一个恩典,让妾给父亲送一些过冬的衣物和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李佑颌,
“你且置办着,左右还有几天。”
当晚,李佑留宿在了缈影居。
次日,江书晚和红绡就忙活开了。
崭新的棉花中,江书晚往里细细的夹了一层芦苇絮,然后再一针一线地缝进了棉布中。
两天功夫,江书晚仔细缝制了一件夹袄,一件棉袍,一条棉裤。新做的新衣服看起来蓬松又保暖,可内里却都是特别加了料的。
江丰年贪生怕死,出卖妻给自己换了一条性命。可江书晚怎么可能让他苟活于世?
江丰年有严重的哮喘,每到春天柳絮飘舞的时节,他就过得格外小心。
不光出入都要掩住口鼻,饮食更是加倍上心,江府里还严禁栽种柳树、梧桐等树木,他的居所更是一尘不染。
江书晚抚摸着打包整齐的包裹,心中的冷意森森。
“娘,萧氏已经下了地狱。马上,江丰年也会跟着来了!”
门外,红绡推门进来,面色古怪道:
“主子,萧副统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