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们在湖边玩耍,老远就瞧见了李佑的行踪。这才绕道桃林,演了这出好戏。
江书晚一扔那空瘪瘪的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兮兮地道:
“哎呀,戏过了。真崴到脚了。”
江答应在桃林摘桃花扭到脚的事情“不胫而走”,李赵柳宋四人照例嘲笑一番,连带着她用桃花制的胭脂也嘲笑一番。
“真是可笑,用花做胭脂,亏她想得出来。”
“姐姐,她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好东西。也就采一些御花园没人要的东西当宝贝。嘻嘻嘻!”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当日皇后娘娘不过见她可怜,随口那么一说罢了。蠢货还当真了。”
“我说她怎么瞧着凄凄惨惨的,原来全身都是便宜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宫的,当初还有人说她美艳不可方物,真是都瞎了眼睛。”
等过了几日,江书晚做好胭脂,在一次请安中瘸着腿壮着胆子献上时。这样的鄙夷和讽刺更是充斥着永和宫。
倒是皇后,很认真地打开了一只,轻轻嗅了嗅,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颜色瞧着新奇,闻着似有一股花香,是什么?”
江书晚细声细语道:
“回皇后娘娘,这是月季花做的。那几盒分别是梅花、桃花做的。可惜,妾入宫时日尚短,若是能凑齐一年四季的花卉就能成套了。”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合上盖子递给了身后的海德禄。
李赵柳宋四人的嗤笑声就更大了。
同样的胭脂,江书晚也送了淑妃一套。
淑妃却喜欢得很,日日挑着颜色挨个儿用。
一日,李佑舔着淑妃的嘴角,问道:
“爱妃今日怎么一股梅花味?甜丝丝的,怪好吃的。来,让朕再尝尝。”
淑妃笑着一把推开他,娇声道:
“皇上,臣妾怎么会是梅花味的呢?想是那胭脂的味道吧。”
“胭脂?”
淑妃笑着拉开一旁床头的小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一长串。她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一个一个点过去。
“梅花的、桃花的、海棠的……”
花做的胭脂?
桃林间满天飞舞的桃花中,那个俏丽不安的身影立时出现在李佑眼前。
不知桃花做的又是什么味道?!
李佑阴恻恻的笑着,在淑妃耳边低语:“不如,一个一个都试一试?”
“哎呀,皇上!你好坏呀!”
传江书晚侍寝的旨意在三天后送到了重华宫。
淑妃拉着江书晚的手,宛如望着出嫁的女儿。
江书晚恭敬地叩拜在地,郑重道:
“多谢淑妃娘娘成全。”
淑妃温婉一笑,扶起江书晚,在她年轻的脸上来回逡巡,又拉着她的手摩挲一番。
原本滑嫩如葱白一般的十根手指,指尖上有无数细细的划痕,那是她没日没夜扎孔明灯划破的,如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摸着略带粗糙。
“这是你应得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说着挥手叫锦心上前,只见锦心手中捧着一条锦缎春制成的裙子,嫩粉的颜色,裙摆上点缀着朵朵桃花。
“这是李常在献给本宫的,本宫裁了给你制了一身裙子。瞧瞧可喜欢?”
这是江书晚第二次收到衣裙。比起江书意的那条来,淑妃的心意叫她莫名感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特地为了她裁过衣裳。
长乐在一旁拉着江书晚的手,奶凶奶凶地说:
“江姐姐,晚上锦心做红烧狮子头。你要早些回来啊,若是晚了,我可不能保证还有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