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所说可是江夫人?”
江书晚苦笑了一下,
“皇上,妾是江家庶出的女儿,妾所说的并非江夫人,而是妾的小娘,她在妾四岁的时候就病故了。”
说起娘亲,江书晚突然有些悲凉。
李佑听着她的声音,心有不忍。
江府的事情他听福临提过一嘴,知道这位江丰年早逝的姨娘是当年名动一时的花魁美人,在从良嫁入江府后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李佑见自己勾起江书晚的伤心事,不免有些抱歉。他拉着江书晚的双手,道:
“好了,不提这些了。倒是你,今后离李氏远一点。她嚣张跋扈,手上也没个轻重。”
“多谢皇上关心。不过,李姐姐虽跋扈了些,但为人豪爽,出手大方。”
李佑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
“出手大方?所以你是冲着她的银子去的?”
江书晚嘟了一下嘴,不好意思道:
“哎呀,皇上,妾不过赚些零花钱嘛!”
李佑笑着点了点江书晚的额头,突然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抽屉中拉出一只紫檀的小匣子回到江书晚跟前,
“朕刚得了个新奇的玩意儿。”
江书晚闪了两下眼睛,拍拍小手接过那小匣子,打开看时只见里面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宝石串珠,瞧不出什么质地来。
“这是南蛮新上贡的宝石,是南蛮国特有的。这次随着护国公一同送上京城。朕瞧着这一串珠子稀奇得紧,就想着你戴着肯定好看。如何?喜欢嘛?”
江书晚捏着那珠子,表情怪异地瞧了两眼李佑。
很是勉强地说了句:“喜欢。”
李佑瞧出不对劲来,
“怎么?你瞧不上这珠子?”
江书晚面色大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妾不敢,只是……只是……”
李佑面有不乐,枉费他还惦记着江书晚,看到这珠子还专门替她留着,可她却那副神情。
“只是什么?”
“妾不敢说!”
“讲!”
江书晚身子抖得跟摆子一般,颤声道:
“皇上,这样的珠子……妾……妾今日赢了一大把!”
“什么?”
李佑面色一凛,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只见江书晚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哗啦一下从荷包中倒出十几粒珠子。
“哪来的?”
江书晚咚地一下撞在地板上,
“李姐姐……李姐姐那里有一大抽屉。今日她抓了一把当赌资,妾和宋姐姐、柳姐姐、赵姐姐都赢了一些……李姐姐说,这些珠子她从小就拿着当弹珠玩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她明显感觉到方才还温情脉脉的承乾宫此刻温度骤降到了冰点。就算她低着头,趴在地上也能感受到来自李佑的威压,那是上位者的愤怒和暴风前被压制的平静。
良久后,李佑终于话,透着一股清冷和疲惫。
“今日不早了,今日你先回去吧。”
“是!”
江书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退出了承乾宫。直到门口,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李佑。
但她知道,李佑此刻的面色必定差极了。
回重华宫的路上,红绡又急又忧,连声问道:
“主子,你没事吧。皇上怎么让你回来了。”
江书晚脚下生风,她的身子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微微颤抖。她拉着红绡颤声说道:
“红绡,李氏终于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