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瑶笑着点点头:“好。”
闲聊了两句,杨二和杨四便去了石场。
但杨大并没有急着走。
他蹲下来小声问方瑶瑶:“地里没菜了吧?镇上是不是卖得很贵?”
“地里确实没什么菜了,不过镇上卖的也不算太贵。之前我做过一次,顾叔他们都觉得能吃,所以我就打算把这些也挖了。”
杨大点点头。
想到刚才老四说的那话有些不妥,他又道:“你四叔这人说话不过脑子,别放心上啊。他是老幺,从小就娇生惯养,也确实没有吃过什么野菜……”
杨家虽也算不上多富裕,但因祖上便建起了一座大大的合院,因而杨大兄弟几人,从阿公往上好几辈起,就没人再去挖地里的野菜来吃。
也许正是因为那时日子相对富足,但又缺乏开流节源的意识,因而导致往后的杨家人几乎都不太会过日子,不说顿顿大鱼大肉,但剩饭剩菜却几乎成了常态。
也好在兄弟几人的爹及时现不对,让几个儿子同村长、秃子一道,去镇里的学堂开过蒙。
好歹读书后,兄弟几人都改变了许多。
杨父杨母过世后,虽然各自成家的兄弟几人分灶吃饭,但总归都是一家人,又住在一个同一个院子里。且杨大作为兄长,父亲临终时交代过他,杨家的大宅子,往后只能扩建,万不可私自拆分、变卖。杨家人也不能一代不如一代,不求科考走仕途,但务必要让家中每一个子孙都认字明理。
故此,杨大总会时不时敲打几个兄弟与家中小辈。
告诫他们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万不可只图眼下的吃喝享乐,而不顾子孙后代的长远展。
如今,杨家的几个小辈,成家的成家,说亲的说亲,只有杨四家的几个小孩仍在念书。
不过,也正是由于每家供孩子念书,笔墨纸砚的花销着实不小。因而兄弟几人,除了家里的大宅子气派一些,实则家中的存银也并不多。
但还有一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外人看来再怎么没落的杨家人,无论如何日子都比村里大部分人过得更好。
苦苣菜,杨大也是因为帮忙做活,在别人家才吃过几次。
方瑶瑶点点头,笑道:“我知道的大伯。”
通过几次观察,她现但凡杨二和杨四说的话有歧义,杨大都会训斥他们。
再一联想到叶翠莲的性格,方瑶瑶就知道杨四叔这人跟叶翠莲差不多。性格大大咧咧,说话太过耿直,很多时候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看看走远的杨二和杨四,她伸出一只手挡住嘴巴,小声道:“杨四叔是不是就像翠莲婶子一样,说话做事都有些欠考虑?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好人。”
“哈哈哈……你还真说对了!”
见方瑶瑶都知道说笑了,杨大想着她应该没将先前的话放在心上,也笑了起来。
“为了让他改掉乱说话的毛病,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没少骂他。你不知道他年轻时,有一次村里老人办寿宴,不知道哪家的小男娃拿了个木鱼玩,他想逗小孩,竟当着主人家的面学起了道士敲木鱼。气得我抓起扫帚把他追到了猫儿坝!”
“谁也知道他没坏心,可这事换作是谁也不会高兴。”叹了口气,杨大伯接着说:“毕竟几十岁的人了,想要彻底改变也是不可能的,能做到如今这样,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瑶瑶无法想象,一向正经的杨大伯操着扫帚追打自家弟弟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她的笑声也忍不住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