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地区,山势曲折。
耿少展开身法,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眉头深锁,满腹心事。
方才九霄殿青色水雾,是为召集同门不假,可那玄清宗的紫色火光,却并非召集同门,而是求救讯号。为避免肖露儿担心,耿少这才隐忍没说。昨日本是二人幽会,却让娘子无端涉险。耿少心中本有歉意,这才按下未表。
正思讨间,耿少陡然驻足,俊脸一沉,抬鼻轻嗅。片刻后,耿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随即隐没身形,缓缓摸索着前行。
“求救讯号距此不远……”耿少沉吟道,“老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下流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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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另一边,半山腰处有一洼地。十余名年轻女子,长黄杉,背负长剑,却不正是玄清宗映月谷一脉的弟子。
一座水雾幻阵,若隐若现,将众女笼罩在内。只见阵内众女,各个神色萎靡,面露焦虑。
当先一人,年岁不大,樱唇紧咬,双手掐诀,正苦苦维持阵法,已然力不从心。此人正是映月谷席弟子,尘心怡。
“哎呦喂,美人儿!”阵法外,猥琐的声音传来,“你这却是何苦?累坏了身子,叫人好不心疼。莫再勉强啦,不如从了哥哥,一起快活快活可好?”
心怡闻声,秀眉一皱,但觉胸口气血翻腾,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哎呀,美人儿,你莫生气!”阵外猥琐的声音急道,“俺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你快歇歇,莫要伤了身子,这可怎生是好……”
循声望去,只见阵外一男子,身形魁梧,满头银,见心怡吐血,急得团团直转,不时出猥琐的声音。
半柱香过后,水雾阵法渐渐暗淡下来。心怡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斜,瘫软一旁,俏脸之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心怡单掌撑地,勉强支起身子,向众弟子传音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除非你们孤崖大师兄在此,否则玄清宗后辈弟子中无人能敌。”
身后众女闻言,皆露出绝望之色。
心怡朱唇紧咬,继续传音道:“护山神兽玉蛟龙,曾教我一个法门,是名‘水爆’,危急时刻可与敌人玉石俱焚。待我与此人周旋,你们离去,请求救援。”
“师姐,你不可……”众女粉面含泪,拼命劝阻道。
“我辈修士,修的什么?不就是修这了脱生死之道么。”心怡却是淡然道,“既入道门,这区区生死,早已不放心上。”
“哗啦”一声巨响,水雾大阵彻底破碎开来,众女现出身形。银男子眼睛一亮,抢步上前,哈哈大笑道:“哎呦,美人儿,你终于肯罢手了!你看看,非要把自己伤成这样,却是何苦来哉,叫人好不心疼!”
话音刚落,银男子探手便向心怡抓去。纵使心怡全盛之时,也不是这银男子的对手,更何况此时气力耗尽,根本无法反抗。
银男子正欲一举抓住心怡,却突闻树林后一更加猥琐的声音传来:“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他奶奶的,谁在那放屁!”银男子闻言大怒,转身便骂,“这么水灵的美人儿,天下难找,怎么就可惜了?”
“唉,本以为兄台是同道中人,应是此中高手才对。可谁知兄台你,竟如此暴殄天物,不知怜香惜玉。”耿少悠哉悠哉,从林后信步而出,摇头晃脑道“兄弟实在看不过眼,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实是一番好意。”
“放屁!”银男子不服道,“这个黄杉可人儿,老子心疼尚且不及,怎么不知怜香惜玉?”
“既然知道珍惜,你怎可如此上前?”耿少反而奇道。
银男子顿住脚步,收回手掌,疑惑道:“这阵法已破,老子为何不能上前亲近?”
“你为人粗鲁,出手莽撞,万一她咬舌自尽,岂不可惜?”耿少煞有介事道。
“哈哈,这个兄弟大可放心,万无可能!”银男子闻言面色一缓,哈哈大笑道,“俺这春宫迷香,专防这手。如今她开口说话都难,更谈何自尽?”
“唉,你这春宫迷香?嘿嘿……”耿少却是微微摇头,露出遗憾之色,笑而不语。
“俺这迷香咋了?”银男子疑惑道,“兄弟你把话说清楚喽。”
“你这迷香,别号春宫,学名软筋散。其效能,使人吸入后四体酸软,无力反抗。若是吸入过量,会有轻度幻觉。其胜之处,仅使人乏力酸软,却不伤其身,数个时辰便可自愈。美中不足却是,尚不能无色无味,易被人识破。”耿少如数家珍,款款而谈道。
银男子瞪大了双眼,听得聚精会神。
“就你这迷香,本少十年前就不屑玩之。可万没想到,十年之后,竟还能故伎重逢。”耿少一竖大拇指,不屑道,“老兄,你真不愧此中高手!”
“啥?十年前就不用了!难道这个已然过时?俺竟然都不知道……”银男子听闻耿少所言,立时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那兄弟你说,如今却是咋玩?”
耿少注视着银男子,伸手一指心怡,冷冷道:“你说,这是什么品别?”
银男子咂了咂嘴,咽口吐沫道:“清丽脱俗,绝品!”
“不错,你倒是懂行,也知道此乃绝品。”耿少微微点头,突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像这种绝品佳人,能用这下三滥的迷香吗?暴殄天物,尤不自知!”
银男子老脸一红,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这……”
“好端端的绝品美人儿,你却用这迷香瞎参合,现在啥韵味都没了,可咋享用?”耿少破口大骂道,“你脑子里究竟咋想的!”
心怡身后,十余名女弟子听得直皱眉。她们早已认出耿少,正欲出声相责,却被心怡传音喝止:“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