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会战,名垂青史!
众人欢庆之余,突觉一阵空间波纹闪烁。众人抬眼瞧去,只见阴山之巅只剩黄沙满地,却哪里还有耿少的身影……
“俺獠王小兄弟呢?”金刚魔猿扛着砸天棒,瞪着一双巨大的猿目,鼻孔喘着粗气道。
幽泫等人闻言,却是神色一黯,纷纷低头不语。
“谁看到俺獠王小兄弟了?”金刚魔猿仍是不甘心的追问道。
“哥哥他,走了……”霜霜低头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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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鬼道、龙渊天堑、南疆诸郡……
耿少一人在山野间游荡,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神志模糊,不晓白天黑夜,不知岁月更迭……
这一日。
峰回路转,耿少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山涧清泉流淌,清澈雀跃;山下梯田遍野,满目葱郁。水牛在田间悠闲的踱步,鸡鸭在路旁欢快的追逐。田埂外茅棚错落,屋檐下人影重重。男耕女织、敬老怀幼、各司其职、安稳和乐,好一副水墨画般的田园村落……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耿少跌跌撞撞上前,恍惚中瞧见一名绿衫女子正在浇园。
绿衫女子似是有所察觉,回头瞧去,却见耿少衣衫褴褛、步履蹒跚。似是许久不曾见外人到访,绿衫女子露出讶异之色。
耿少见绿衫女子回头,鹅蛋俏脸、青丝披肩,伊稀便是秋木槿甜美的面庞,一股狂喜从心底生起,下意识间伸手去抓,却是一把抓空。
耿少眼前一黑,重重跌到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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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再次醒来,已是身在一间茅棚之内。幽暗的烛火下,一名暮年老妇正在缝补衣物。
见耿少醒转,老妇放下手中活计,和蔼道:“孩子,你终于来啦。”
耿少定睛瞧去,却是惊呼出声道:“阿土嫂?”
阿土嫂默默点头,坐到耿少近前。耿少赶忙道:“阿土嫂,阴山……”
不等耿少说完,阿土嫂却是摆手劝慰道:“我都知道,都知道。孩子,苦了你啦!”
耿少听闻此言,连日来的辛酸委屈不禁涌上心头,再也忍将不住,“哇”一声扑倒在阿土嫂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崩涌而出,就像一个许久未曾归家的孩子。
“孩子,阿嫂知道你心里难受。”阿土嫂柔声安慰道,“难受就哭吧,哭出来舒服些。”
“阿嫂,俺想俺媳妇儿了……”耿少哇哇大哭道。
“阿嫂知道,阿嫂都知道。”阿土嫂颤抖着抚摸着耿少散乱的头,眼圈一红,哽咽道。
茅棚外,一些同乡被哭声吸引,纷纷驻足,默默张望,却又一声不响的退去。
众人纷纷取些家用,悄悄放置在阿土嫂棚前角落。从始至终没有一人言语,没有一人近前相询。
谁还没有个伤心落泪的时候?尤其是情到深处时!
整个村落内,除了阿土嫂外,恐怕没有人知道今晚失声痛哭之人,竟是妖兽界新一代吸血獠王。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村庄内,来了一位伤心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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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水河边茅棚内,一名老者正在给一群孩童讲课。
“生死事大,轮回路险。世人无知,不知险恶,无端蹉跎岁月,岂知人身难得易失。”老者慨叹道,“这人身一旦失去,要再想转世为人,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想要再有幸听闻佛法,却不知何劫何世啊……”
“先生,昨晚俺娘问,既然这辈子能够为人,下辈子为啥就作不得人了?”下一名懵懂小童,晃着大脑袋问道。
“人道自有人道的标准,若是起心动念、所作所为达不到作人的标准,自然就不配为人了。”老者点头道。
“先生,俺娘问,下辈子想再作人,却是如何能够?”懵懂小童继续问道,声音清脆而响亮。
“自是要达到作人的标准,方可为人。”
“那作人的标准为何?”
“简单来讲,五戒十善。若是做到,至少可以保住人身。”
“先生,什么是五戒十善?”
“五戒,杀、盗、淫、妄、酒。此乃在世为人之根本戒。十善,又分身、口、意三业。身业,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口业,不妄言、不绮语、不恶口、不两舌;意业,不贪、不嗔、不痴。三业合算便是十善。”先生款款而谈到。
“先生,俺自家酿制的米酒,全村人都有喝过,那俺们岂不是下辈子不能作人了?”一名小童闻言沮丧道。
“酒之一物,若是不喝醉,倒是无妨。做菜用作佐料,也是无妨。”老者解释道,“佛祖制定酒戒,是防止醉酒后犯其他四条根本戒,用心在此。”
“先生,俺从不饮酒,俺娘不让俺饮。”另一名小童兴奋道,“那俺没有犯戒!”
“未必然也。”老者却是摇头道。
“先生,俺并未饮酒,未犯酒戒,何错之有?”小童却是不服道。
“佛祖制定戒律,不是为了约束人,而是为了成就人。戒律重在精神,而不在形式。所以戒律是活的,不是死的。”老者解释道,“饮酒若是成瘾,神魂不能自主,自是犯戒。吸食神仙散,那飘然欲仙的快感不过是阴灵花产生的幻觉,却连魂神命精都为之所夺,难道不是犯戒?嗜赌成瘾、不能自拔,难道不是犯戒?虽然未有饮酒的形式,却早已犯根本重戒,下辈子岂能再奢望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