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帝都兽巢。
“什么?”玄玉不可置信道,“十万石!”
“就算南疆沃野千里,物产丰厚,可这十万粮草,岂是说拿便能拿出?”下臣子不解道。
“嘿嘿,看来司马小儿是被王上的神威吓破了胆儿。”狐貂奸笑道,“咱们就是随口说个八万,谁想这司马小儿竟是吓得不轻,倾家荡产巴结王上啊!”
“不错!”玄玉满意道,“狐貂大人此计甚妙。”
“王上,看来这司马小儿,也不像军师先生说得这般难以对付。”狐貂自得道,“如今他南疆粮草被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哼,短见之徒!”木野狐冷冷道。
“野狐先生,这十万军粮就摆在眼前,先生还有何话可说?”狐貂阴笑道。
“南疆司马,果真不简单……”木野狐仰头长叹道。
“先生此言何意?”玄玉闻言不解道。
“王上,一头雄狮并不可怕,可若是这头雄狮居然学会了隐忍,那就可怕了,简直可怕至极!”木野狐沉声道,“本来索要八万军粮,已是欺人太甚,司马居然还能隐忍不,反以十万敬上。司马表面向帝都示弱,实则争取时间,厉兵秣马,以待天时。十万粮草岂是小数?这必然是倾整个南疆之力,才能为帝都献上。这意思是说,对王上,南疆绝对没有半点不臣之心,俯听令;对百姓,司马府也是义无旁贷,救民水火。少了这十万军粮,等于是告诉王上,南疆已然没有反抗之力,好让王上不必挂怀。若是不立时开战,南疆留着这许多粮草本也无用,徒招人猜忌,反倒不如孝敬王上,以表忠心,为其争取一丝求存的机会。此举司马非但没有损失,反而是去掉一个负累。如此深谋远虑,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啧啧,军师先生又在危言耸听了。”狐貂不以为然道,“若那南疆司马真是祸患,那拨军师六千兵马,像北疆那样一举扫平不就是了?”
“北疆之事,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木野狐解释道,“若是不以极端手段,王上便会调犀王北上。那样中原门户洞开,司马军便会趁虚而入。”
“说到犀王,老臣倒是有一疑问。”狐貂突然冷声道,“当初是谁,居然能背着王上,私自调犀王南下?”
“当时情况紧急,未及向王上禀明。”木野狐解释道,“而且当时司马尚未取南疆,调犀王南下只是未雨绸缪之举。”
“也就是说,以后凡有所需,军师先生都可以未雨绸缪,恣意调动举国兵马,按自己意图行事,而不必禀明王上喽?”狐貂阴险道。
“这,这断然并非如此!”木野狐厉声道。
“众臣早就心有疑惑,这偌大的迦楼罗到底是听王上的,还是听先生您的?”狐貂喝问道。
木野狐闻言一惊,斜眼看向王上。只见迦楼罗玄玉低静听,居然没有丝毫出言劝解之意。木野狐见状心中已然有数,看来平日在王上面前,这奸臣狐貂没少进谗言,王上已然对自己起了疑心。
“老臣事事为王上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木野狐凛然道,“此心苍天可鉴!”
“苍天又能鉴什么,不过连年的旱灾而已。”狐貂反讽道。
“狐貂,你……!”木野狐气得面色铁青。
“好了,好了。”玄玉终于开口道,“都是孤王的忠臣,孤王谁都离不开,吵得孤王头都疼了。”
“惊动圣驾,罪臣该死!”狐貂立时拜倒,诚恳道。
“野狐先生是帝国栋梁,当年若不是先生相助,孤王断然没有今日。”玄玉略显疲劳道,“列位与先生要和睦相处,共同为帝都出力才是。”
“军师先生也是为王上着想,提防南疆司马,也是为帝都忧心。”狐貂眼珠子一转,立时改口道,“在下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
“哼!”木野狐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不过,这司马小儿被王上吓破了胆,却是不争的事实。”狐貂继续道。
“哦?”玄玉忙问道,“狐貂大人,这何以见得?”
“在下有一貂族远亲,一品将军树貂,曾为司马大军攻陷豺郡立下功,现在司马府为将。这次在下点名,要树貂回帝都替王上效力,司马小儿竟然丝毫不敢推阻,还以灵石珍宝敬上,颇有巴结之意。”狐貂得意道,“可见这司马小儿对王上,是既敬且畏啊。”
“嗯,不错。”玄玉听闻此言很是受用。
“树貂远来,无以为敬,好在膝下有一义女,才艺双绝。”狐貂趁机道,“此女随父进京,献与王上。”
“她人现在何处?”玄玉闻言眼前一亮,突然来了兴致。
“宫门外早已静候多时。”狐貂乐道。
“快快有请。”玄玉迫不及待道。
只见门口一人躬身而入,颇为猥琐,正是当年在豺郡关前索要贿赂的树貂。树貂身后,一名婀娜女子,莲步轻移,缓步殿前,欠身一礼道:“妾身见过王上。”
玄玉双眼直勾勾盯着殿前女子,只见其朱唇微张,柳腰轻摆,声音如莺啼般清脆,悦耳动听。玄玉似失了魂儿般,竟是未有反应。
“王上……”莺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玉这才如梦初醒,轻咳一声,柔声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氏?芳名为何?”
“妾身貂族人氏,名叫妩姬。”
“好!”玄玉喝彩出声,但也不知好在哪里,尴尬的没有下文……
狐貂见状,赶紧圆场道:“咳咳,王上为国事操劳,此时方才召见。”
“是啊,是啊。”玄玉借坡就下,赶忙接口道,“孤王方才与群臣议事,这才让姑娘久候,恕罪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