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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地聽到傅驚別的心聲,孟時書心裡又好氣又好笑,與此同時,之前的疑惑又重浮了上來。
是突然出現了某個契機讓他能重聽到傅驚別的心聲,還是這段時間傅驚別壓力太大沒空想那些奇怪的事,所以導致他一直沒能聽到對方的心聲
孟時書在心裡猜了會兒,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又覺得自己跟個窺探人隱私的變態似的,乾脆不去想了。
但心裡還是難免有點在意。
吃完飯,兩人回程的路上,傅驚別一直欲言又止地想要說些什麼。
感受到側邊傳來的好幾次灼熱目光,孟時書終於忍不住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他有意緩和氣氛,傅驚別被他帶得放鬆了點,緩了口氣,「是有件事我不確定要不要說。」
他向來雷霆手段,孟時書還從沒見過他優柔寡斷的樣子,有些奇:「什麼事,你說唄。」
傅驚別說:「過兩天的會議周家可能會派周越行來,到時候我希望……」
孟時書聽明白了,也難怪他不好意思說,於是替他把話接了下來:「那你打算讓誰跟你去,鄭邇嗎」
傅驚別搖頭:「我希望到時候能是你帶著他。」
孟時書:「啊」
傅驚別說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傅驚別說的話跟他以為的差太多還是這種行事風格跟傅驚別太不搭,孟時書愣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聽錯以後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
他沒聽錯,不會是傅驚別說錯吧
他可還記得自己上回跟周越行在一起的時候傅驚別那仿佛要把人吃了一樣的眼神,傅驚別占有欲這麼強,居然主動讓他去帶周越行
他甚至產生了種去摸一摸傅驚別有沒有發燒的衝動,但是覺得這樣太自作多情,還是忍住了。
他倒是無所謂,反正周越行那小子還挺合他眼緣的,當個朋友也沒什麼,但是如果傅驚別在意,他還想著不然就做個點頭之交得了。
但是傅驚別主動讓自己去結交周越行……
孟時書努力壓下心底的奇怪感覺,他當然願意去相信傅驚別,但這種被在意的人主動推出去的感覺確實讓他不好受。
尤其傅驚別點頭,再次確認了他的想法:「你跟他比較熟,我怕再跟他吵起來,想來想去,還是讓你帶他熟悉一下江城。」
孟時書勉強笑了一下,想問卻不知道從哪裡問起,只好說:「行吧,到時候我來安排。」
「不過你不准跟他走太近,我怕我會吃醋。」
傅驚別突然停下,從後面抱住了孟時書,深深埋在了他脖頸後。
孟時書全身一僵:「怎麼突然……」
但很奇妙的,他心裡居然鬆了一口氣。
孟時書有時候會覺得傅驚別身體裡像是有兩個人,明明是同一張臉,同樣的聲音和語調,但聽到和聽不到他心聲的時候給人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明明還是說讓他去接待周越行的事,聽到他的心聲以後,再看傅驚別,哪怕他抿著唇角,孟時書卻自帶濾鏡地在他臉上看出了一絲笑意。
【之前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雖然我只有過孟時書一個人喜歡我,但他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想把他拴在身邊這種想法,真的好嗎】
孟時書一僵,臉上又開始發熱。
傅驚別鬆開了他,自然地牽起他的一根手指:「時書,我只有你了,我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好嗎」
【就這樣吧,不要嚇到他了,要是等他什麼時候想跑了我再把他抓回來,那時候就不能怪我吧】
這麼久了,這還是傅驚別第一次叫他「時書」,兩個字比連名帶姓地叫他更顯親昵,卻也讓人害臊。
而且他這心聲……
孟時書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什麼《年下奶狗對我強取豪奪》,什麼《被宿敵小黑屋後我跟他he了!》,什麼《被迫被高冷上司氵堯氵雚的日日夜夜》,突然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來之前沒人跟他說過這反派原來還有的屬性啊!
雖然偶爾作為情他倒是不介意跟傅驚別玩那麼一下兩下,但是親耳聽到旁邊的人這個想法,他真的很難不被嚇到啊!
孟時書硬著頭皮,感受到傅驚別輕輕揉弄著自己的小指,強笑道:「你放,放心,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傅驚別沒注意到他語氣里的勉強,轉而問:「你的手怎麼突然這麼冷」
「你一直握著,血液有點不流通吧」
孟時書趁機抽回自己的手,快到公司,他怕讓別人看出端倪,又故意離傅驚別遠了點。
傅驚別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傅驚別的那些心裡活動嚇人歸嚇人,孟時書只是當時在心裡吐槽一下了,實際上並不覺得他真的會對自己做什麼。
大概人在危險沒有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緣由的自信,就跟涉世未深的小孩似的,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世界中心,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都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
孟時書早就過了那段過於自我的中二年紀,但在跟傅驚別有關的事情上他依然自信,他不信傅驚別會做對他有害的事。
畢竟也聽了他這麼多心聲,孟時書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清楚傅驚別的為人,那他可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