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凝也觉得神奇,估计连花照也没料到,原本常年无人的偏殿,竟然这几日萧南澈都会来此,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萧南澈见聂雪凝对自己依旧有怨,没有再触碰,说道:“你在这里等会儿。”
说完走到门外,吩咐道:“苏喜,将折子给朕拿过来,再拿些茶点。”
苏喜问道:“皇上要不休息一会再……”
估计苏喜被萧南澈瞪了一眼,反正他没有再说话。
萧南澈关上门,再次来到屏风后面,“先出来吧。”
萧南澈看着聂雪凝不愿搭理自己的神情,心里有些难过,关心道:“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嗯。”
“与花照查到些什么?”
“容妃衣服上现了和云裳相似的祥云纹,在现场找到了衣服上装饰的红豆,案现场被人刻意处理过,大概就这些。”聂雪凝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汇报,不得不说,她没做好面对萧南澈的准备,应该说,她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南澈见聂雪凝对自己的态度,再也扯不出别的话题,二人相顾无言,气氛很是尴尬。
门外苏喜敲了敲门,“皇上?”
聂雪凝闻声起身继续躲到屏风后面。
苏喜与身后的宫人将东西放在桌上,退出房间。
萧南澈再次将聂雪凝领到外面坐下,“再让他们准备午膳容易生疑,先对付一下。”
萧南澈说完将吃食往聂雪凝面前放去。
聂雪凝也不知为何只觉心里有些堵,慢慢吃着东西说道:“我和花照现在出不了宫,你可有办法?”
萧南澈点点头,“朕可以借口去刑部了解案情,送你们出去。”
聂雪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萧南澈看着眼前的人,心生怜惜,“凝儿,你还在怨朕没有一早告诉你实情么?”
聂雪凝突然想到花照让自己不要老和萧南澈赌气,可感情的事情不是理性就可以解决的,语气依旧不是太好,“皇上贵为天子,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没必要跟臣妾解释说明。”
“凝儿,你究竟在怪朕什么。”萧南澈有些着急,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哄好眼前的人。
聂雪凝吃着东西被如此逼问有些烦躁,“皇上真没必要对我如此上心,您身边有端妃,为何还要对我一个罪臣之女纠缠不休?”
听聂雪凝如此说,萧南澈才恍然大悟,眉头舒展缓缓笑道:“凝儿是因为凤阳与朕置气?”
听着萧南澈说出“凤阳”二字,聂雪凝心里更加添堵,喝了口茶,将嘴里的食物艰难地咽下去。
萧南澈继续道:“朕只当凤阳是妹妹。”
聂雪凝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藏着掖着,“呵,萧南澈,你这话真像渣男语录。琴瑟和鸣了十年的妹妹?”
“朕……”萧南澈想解释,突然又不知如何解释。
只听聂雪凝继续道:“你以我做局扳倒左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日被推下悬崖的是我呢?”
此话一出,萧南澈更是没话,他虽知晓左相想做掉聂雪凝以除后患,于是利用她做局不假,可他也确实没想到容妃竟与他们一伙。
聂雪凝看着眼前的茶盏,冷静了片刻,说道:“我真的很后怕,我不知道之后你还会利用我做什么。”
“对……对不起。”
聂雪凝没有理会萧南澈的道歉,“花照说你有很多身不由己,我能理解,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被动的感觉,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就是开心不起来,可你是皇帝,我能怎么办?我……唔……”
聂雪凝的嘴突然被堵住。
萧南澈单手按住她的头,另一只手钳住原本想将自己推开的手,萧南澈尝到了聂雪凝嘴里的苦涩,不知是眼里流下的清泪还是方才饮茶之后的茶味。
这个吻,很深、很长,深到天旋地转,长到恍如隔世。
萧南澈缓缓退出深吻,看着近在眼前的聂雪凝,眼里通红,一颗泪珠挂在下睫毛上,伸手为她擦去。
“凝儿,对不起,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让你患得患失。”萧南澈说着双唇轻点聂雪凝的唇,吻上她留有泪痕的脸颊,温柔得让聂雪凝觉得身前的人不是萧南澈。
突然,聂雪凝潸然泪下,将这几日的怨气和委屈,悉数落下,沾湿了萧南澈的衣襟,萧南澈轻拍着聂雪凝的背,没有再言,他的心和怀里的人一样难受,如鲠在喉。
聂雪凝将心里的难受泄出来之后,觉得心里舒畅许多,憋在心里的情绪终于吐了出来,她始终觉得两人之间,就应当坦诚沟通,可萧南澈不是这样的人,她没办法改变他。
聂雪凝伸手抚着萧南澈脸,看着他疲惫的双眸,“这几日,累吗?”
萧南澈摇摇头笑了笑。
“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萧南澈深情地看着聂雪凝的眼,继续笑着点点头。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好不好?”
“不会了。”萧南澈将聂雪凝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握住。
“让我和你同进退。”
“嗯。”
二人数日的苦闷,在这小小的偏殿,终于得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