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多时候温锦只是坐在吧台不言不语,只管喝酒,可只要她坐着,便是一道没办法忽略的风景,请客的人络绎不绝。
豁牙齿抬头看向温锦头顶那把与她气质不搭的破伞,默默将新买的折叠伞递给她。
“你用我的吧。”
温锦闻言,接到手里,撑开试用了一下。
“谢谢。”
豁牙齿开心起来,不由憨憨摸向后脑勺。
然而一张一百元的纸票轻飘飘落在豁牙齿手心。
温锦眼珠眼色极浅,她很少对人笑,定定看人的时候,有种心事一眼被她看穿的既视感。
豁牙齿愣在原地。
便听见温锦叹口气,温吞说:“你不是我嫖的类型。”
“是因为我没钱?”
裸色的高跟鞋擦在雪地里,脚背都陷进去了,温锦想一想,低笑道:“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一连串的脚印踩在厚雪里,等豁牙齿反应过来的时候,温锦婀娜的身段早已经消失无踪。
想起来温锦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裙,不由打了声哆嗦,嘀咕道:“不冷吗。”
*
夜色酒吧,凌晨一点,舞池里还有人扭动。
温锦坐在她最常坐的卡座内,拎着高脚杯一杯杯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晚上无数ao上前搭讪,可惜温锦这么多天在酒吧表现跟她爸温长荣一个样,是厚颜无耻来者不拒的癞子。
对于所有冤大头送上来的酒液都照单不误全收,但勾搭的人再想进一步,便是比登天好难。
一言不合,拎着酒瓶温锦便能往人身上砸。
“溪姐,快看九点钟方向那位。”蓝思思用手肘拐了一下洛溪,目光飘向洛溪空荡荡的裤管的时候飞快挪开。
“上回听小黄毛说,温锦在这家酒吧醉生梦死我还不信,她退学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特么是为阮……”邵虞嘉话没说完,洛溪冷不丁抬眼,她抡起一瓶威士忌朝邵虞嘉头上砸。
酒液和血顺着额头滚落,邵虞嘉吓得眼泪憋了回去。
自从洛溪膝盖被敲碎,被迫截肢后,她比以前更暴戾了,邵虞嘉浑身打着哆嗦道歉。
这边的声响惹得旁边沙上顾客纷纷看过来,蓝思思赶忙过来打圆场。
“溪姐,你要觉得晦气,咱们换个地方。”
洛溪没吭声,她把靠在沙上的假肢安装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拎着酒瓶朝温锦走去。
对于这边的动静,温锦像是一无所知,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穷鬼,连续在高档酒吧夜色待了七天,就连邻居豁牙齿都觉温锦是来嫖的。
可她又从不让人近身,直到今晚这个酒红色长卷,穿着打扮昭彰着富贵的洛小姐走过来,温锦拎着高脚杯赏了对方兜头一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