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您好。”贺长荣感激地看她,握住她另一边手。
老夫人挑眉,“我刚刚才接到诗远妈妈的电话,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生分了点?”
秦诗远闻言,在一旁坏笑,故意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我也觉得生分了。”
贺长荣唇角弯起,声音饱含认真与敬意,“奶奶。”
两人一左一右挨着老夫人坐下。
秦诗远好奇地问,“奶奶,您是什么时候现我喜欢长荣的?”
老夫人眼里带笑瞥他一眼,仿佛早看透某人的顽性,“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乖乖随我去求神拜佛过?”
秦诗远在医院看贺长荣的眼神就不对劲,后来请人来家里吃饭那次,饭局结束时,分明借着老夫人的势,让贺长荣无可奈何地答应送他回家。
老夫人有点嫌弃又有点溺爱地总结,“小孩子把戏,能看不穿吗?”
这回轮到贺长荣偷笑了。
秦诗远轻咳一声,摸摸鼻子,挽尊道,“我后面改了,表现可好了。”
老夫人看向贺长荣,“难为你了,多多包容这孩子。”
贺长荣还是为秦诗远说句公道话,“他确实挺好的,您别担心。”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贺长荣的手背,目光温和深远,“那时候我无法确定你们是否会走到一起,但早一步准备,总不会错。秦家到了我们这一代,‘家族联姻’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妨。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要求,作为长辈,我始终希望子孙们能找到‘好的人’作为伴侣。”
“有些人生来性格温润,待人宽和,这是福报。但也有人后天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不断打磨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
“比起前者,我更欣赏后者对自身的锻造。”
一把好剑,需要能匠精心打磨;可若“剑”与“匠”为同一人,那就意味着这份锻造是自律与意志的极致体现——那得多大的决心,多么坚定的信念,才能将自己一点点锻造得锋利无双?
老夫人微微一笑,注视贺长荣,已然得出答案。
“你们是同性别,这意味着无法见证血脉相融,孕育出属于你们的孩子。这不能说不遗憾。”老夫人语气平和,不带批判。
“但我转念一想,能孕育出孩子的异性婚姻就一定都幸福吗?不见得。”
幸不幸福,与性别无关,与“人”有关。
“爱上一个好的人,会让你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这样的经历,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财富。”老夫人看向秦诗远,眼神满是温柔与欣慰,“奶奶很高兴,能看到你获得这样的财富,在这场风波中见证了你又一次的成长。”
她将秦诗远的手与贺长荣的手合在一起,目光慈爱,“我相信,你们是彼此对的人。既然如此,奶奶自然要尽力守护你们,怎么能让‘家族的将来’成为阻碍呢?”
让家族繁荣的,不仅是血脉,还有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
正是因为秦家一代又一代都有如此睿智而开明的长辈引领,家族才能在风雨中稳步前行,历经沉浮而依旧屹立不倒。
秦诗远与贺长荣感动不已,他们对视一眼,郑重而真挚地看向老夫人,“奶奶,谢谢您。”
老夫人微笑着,轻轻摇头,话音带着期许,“将来,你们也会成为秦家的长辈,希望你们可以怀着同样的心,对待家族的下一代。”
两人离开别墅前,老夫人特地带贺长荣到房间,把一个雕刻精美的小木盒,轻轻放在他手中。“我在银行保险库里放了一些古董藏品,这里面是秘钥和一封信函,银行看到它们,自然明白该怎么做。现在就交给你了。”
贺长荣惊讶,“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
老夫人不容他拒绝,“这原本就是为诗远的另一半准备的。”她半开玩笑,“那孩子向来让人操心,难得遇到一个能治住他的人,我不得靠这点东西,把你牢牢留在他身边吗?”
贺长荣低头看着掌心的木盒,手指用力握住,“奶奶,您对我太好了。”
老夫人微笑安抚他,“长荣,你与我们秦家有缘,这份礼物,就当是这份缘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