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肯做我的太子妃,却为什么要送郑仲弘香囊?”李洵眼睛都红了:“你知道一个小哥儿送汉子香囊是什么意思吗?你知不知道他有妻有妾什么都比不上我?”
沈榶先是诧异,然后神色微微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李洵看了他脸色,心中更加难过了:“我看见了!你在课上把玩那香囊,傍晚就到了郑仲弘的腰间!”他真不知道那郑仲弘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还没送过我礼物呢……孤都送过你亲手雕的小兔子了。
沈榶抿了抿唇。他做这件事……本来是想瞒着李洵的。毕竟郑仲弘怎么说,也是李洵的表弟,实实在在的血亲,他并不确定李洵对郑仲弘有多少感情,这件事倘若被李洵知道了,他会不会替郑仲弘求情。
但沈榶实在忍不了郑仲弘的无耻行为,这才下了重手。
可现在却被李洵知道了……沈榶在心中苦笑。
“是我送的香囊,但我无意于他,那香囊……另有用处。”沈榶看向李洵:“再过些日子吧……至多过个三五日,这件事自然会见分晓。若那时候你还想与我聊太子妃之事,咱们……再谈谈。”
李洵不明所以,但沈榶这般说了……他相信沈榶是不会骗他的,心中一喜,看着沈榶笑道:“到时候,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要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你,此生都不要别人。
正是这一晚,郑仲弘在外喝花酒,喝得醉醺醺回了府。他的妻子远远的站着,冷着脸指挥几个妾室照顾他,便忍着嫌弃的神色回了自己的屋子。几个妾室倒是有心侍奉,可郑仲弘捏着她们的脸看了一圈,原先挺喜欢的妾室们如今只觉得各个庸脂俗粉,比不了沈榶一点,便将人都推开,自己宿在了书房中,捏着那只香囊想着沈榶的模样自己胡乱搓弄了一阵。
他盯着那只被弄脏了的香囊嘿嘿笑了一会儿。这香囊十分精致,想来是那小哥儿亲手绣的,回忆着沈榶将那香囊系在他腰间时,那双小手的销魂触感,将香囊丢在自己两腿间,满脑子意。淫地睡下了。
深夜,香囊内被沈榶画就的阵法闪了两下,流光消失,昭示着阵法即将失效。
小小的香囊被其中装着的大量山石撑得瞬间破碎,这一晚安国公府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39章
这一夜安国公府简直兵荒马乱。到了这时候郑仲弘的安危虽然要紧,但更令人惊奇的是为何郑仲弘的房间无端多出了许多山石!
那些山石填满了房间一角,床上亦有许多,将郑仲弘肚脐以下全部埋了进去。
除了最开始那一声惨叫,郑仲弘早已昏死过去人事不知。此刻,满府得主子都聚在了郑仲弘的院子里,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坐在外间的正堂上,旁边侍立着几个儿子儿媳。郑仲弘的妻子满目惊恐地贴墙站着,并不敢靠前,妾室通房跪了一地,都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今晚逃过了一劫。
而床边痛哭的正是郑仲弘的母亲。郑大夫人全然不见那日在宫中的优容,眼泪流了满脸,不住地唤着郑仲弘的名字。可郑仲弘面色青白双目禁闭,一声也不能应答。下人们正将那些山石一点一点搬出房间,看着那些被抬出去染着暗红血色的巨石,外间众人也不禁胆寒。几个妯娌劝郑大夫人道:“大嫂还是到外间来吧,这些石头着实蹊跷,又堆得这样高,下人毛手毛脚地搬,别再松动了哪块砸到您。”
郑大夫人抽噎了几声,这几句劝说像是提醒了她一般,攥着一旁丫鬟的手,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丫鬟抖了两下,却并不敢躲,只得咬牙忍耐,却听郑大夫人道:“巫术,这定是巫术!之前太子殿下不就中了巫术,那些人害了太子,还要来害我的孩子,父亲母亲,你们可要为弘儿做主啊!”
说着便哭着跑到外间,跪在了安国公夫妇面前。其他郑家人也小声议论起来,若是巫术倒说得过去了,否则实在难以解释房间里会出现这么多的山石。不过……这次的巫术倒是比太子那时的简单粗暴,若那施术之人有这本事,为何不用在太子身上?
要知道郑仲弘经此一事,便是保下性命,那两条腿也定是要废了。一个勋贵子弟有些残疾倒无妨,但一国储君绝不可以是残疾,要想铲除太子,这不比那事后被破解的离魂术来得干脆利落?
安国公沉吟不语,安国公夫人面皮倒是抖动了一下,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郑大夫人:“那巫人是摄政王余孽,已被陛下处死,又怎么能够害弘儿?再说,弘儿连个实职都没有,摄政王余孽害他作甚?”
郑大夫人心想,郑仲弘之前入宫了几次,说不得是恰巧撞上,替太子挡了什么劫呢。只是这话她并不敢说,只垂头痛哭:“求父亲母亲为弘儿做主啊!”
安国公也叹了口气:“要我们为弘儿做主,我们倒也得有头绪才行。若说是摄政王余孽害弘儿,实在说不过去。你倒不如细细想想,弘儿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这世上会巫术的又不仅仅只有那摄政王的余孽。”
安国公夫人的眼角又抽动了几下。
……
而这消息,第二天就传了出来。安国公府大半夜传出一声惨叫,又夜叩太医院门请了太医过去诊治,即便详细情况外界知道的并不详尽,一直关注着安国公府的沈榶却是明白,是他的香囊起效了。
这法子还是沈榶第一次用,还在实验阶段,也不知道那郑仲弘是伤是死。
沈榶唇角浮起一个冷笑,不过总归郑仲弘是出了事,他倒要看看安国公府还没有功夫打他的主意。
休沐两天匆匆过去,沈榶又要回宫中。这一次他只带了盏儿和小碗,在宫门口又是张太监亲自来接,看见没带小碟有些诧异,还问了两句。
“那孩子胆小,在宫中每日心惊胆战的,恐冲撞了贵人,便让他留在家里了,况且我在宫中也用不上那么多人。”沈榶似笑非笑地看向张太监:“难不成张公公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