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上立刻传来了严厉呵斥声。
众人急忙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见到说话者的模样后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原来是周克检将军——负责南城区防务工作的指挥官。
“你们远道而来拜见我国皇族,居然表现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尽管话语冷冽,但他额头上依旧冒出细微汗珠。
早先时候,他已经接到高层指令尽量避免与这些访问者产生冲突。
但现在对方显然没有尊重皇帝的意思,自己若置之不理恐怕会受到指责!
楼下那位来自草原部落的将领此时露出轻蔑笑容。
举起了手里的鞭子。
“根据我方最高领导人指示,请贵政府派人前来欢迎我们。”
“否则的话,我们将不得不对这座城市发起攻击!”
那人洋洋自得,毫不忌惮对方,完全没有把大胤放在心上。
说完便快速掉转马头回到自己的行列之中。
全体柔然使者团成员就此驻足不前,仿佛真在等着对方的君主亲自出来迎接。
南城门上,众人相互对视,气氛沉重。
周克检面色阴郁,注视着城门外。
即便是他,也能察觉到柔然使团此次来访显得极其傲慢,显然不怀好意。
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
“快,马上派人去通报!”
周克检急忙挥了挥手,不敢有任何拖延。
……
龙涎香混着昨夜的雨腥味在蟠龙柱间萦绕,赵祯指尖敲击龙椅扶手的节奏,与檐角铁马叮当声暗合。
当值的秉笔太监腕间狼毫突然断成两截,墨汁溅在记录"
柔然犯边十三镇"
的宣纸上,晕开了"
朔州"
二字。
"
老臣听闻柔然太子携九斿白纛而来。
"
李牧整理着笏板上缠绕的孔雀翎——这是三日前柔然密使塞进他轿帘的物件,"
《周礼》有云,天子迎诸侯当设九宾。。。"
罗昶腰间玉具剑突然撞上殿柱,剑鞘镶嵌的北斗七星石迸出火星:"
礼部尚书的《周礼》里,可写着要天子给豺狼舔靴?"
他靴底还沾着漠北的黄沙,那是半月前驰援云中关时留下的。
左相周汤袖中滑落的檀木算珠突然散落满地,六十四颗珠子诡异地排成坎卦:"
上月户部拨给边军的粮饷,若省下来足够在汴河两岸设粥棚百日。
"
他俯身拾珠时,后颈露出的红痕像是被某种猛禽抓伤。
赵铮忽然嗅到龙椅方向飘来的血腥气——赵祯拇指正在摩挲玉扳指内侧的凹痕,那是三年前御驾亲征时留下的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