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才冰冷的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当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的时候,眸光暗了暗,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因无他,这人是钱才的徒弟,而且是最受他信任的那一个。
面前的几人都被五花大绑,又被堵住嘴巴,蒙上了眼睛。
却因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而有些不安分时,钱才眼中复杂的情绪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冷漠。
他挥了挥手,身侧的保镖立刻上前,把除了钱才徒弟以外的那几人全都给拖了下去。
伴随着他们的挣扎,沉重的门关上,把他们的呜咽声彻底隔绝在了里面。
钱才这才一声令下,保镖解开了钱才徒弟的黑色眼罩,又扯下了粘在他嘴上的强力胶。
男人只觉得自己嘴巴一阵火辣辣的疼,好像还被扯下了几块嘴皮,血腥味丝丝缕缕的渗进口腔。
男人痛得忍不住惨叫了,可却在恢复视线的一瞬间,看见了冷脸站在自己面前的钱才。
原本要张口骂人的他,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满眼讨好地看着钱才。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师父要是觉得我有错,您大可以罚我。可把我丢在这工厂里这么长时间是为什么?师父,您好歹给我句明白话,就算是死,我也能死得瞑目啊。”
他一脸哀切的看着钱才,一副被师父的举动伤了心,却依旧毕恭毕敬的模样。
钱才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下一秒,有保镖搬上了一把椅子。
钱才上前两步,围着徒弟转了一圈,这才走回椅子边缓缓坐下。
他双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椅子扶手上,慵懒地看着徒弟:“你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钱才的态度似乎并不认真,甚至连语调都是懒洋洋的。
可对于再了解钱才不过的徒弟来说,却仿佛是对他的终极审判一般。
如果钱才疾言厉色,那说明事情还有的商量。
但如果钱才格外的平静,甚至他坐在那儿的时候,给人一种慈祥老人的感觉,那就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活着离开他手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男人跟了钱才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性格。
哪怕他再怎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他磕磕巴巴的开口:“师父,您在说什么呀?我、我真的不懂……”
“你是什么时候被霍见山收买的?”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钱才能这么直接,当即一阵头皮发麻。
他瑟缩着开口:“师父,我是您的徒弟,而您又是效忠于霍总的,我怎么可能被霍先生给收买呀?”
他还生怕钱才不信,往前膝行两步,一脸哀切地看着钱才。
“就算是什么人怀疑我,师父您也得相信我呀,我和霍总之间都是隔着的,就更别提霍先生了。”
钱才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男人心里更加抓狂,又语速急切的开口道:“霍总平时对我们监管多么严格?师父,您一直为霍总做事,又怎么可能会违背霍总的意思?”
钱才忍不住冷笑起来:“贺坤,你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
“xx年霍总刚继承霍氏集团,被霍家的仇家买通地头蛇找茬。霍总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吧?可你不动声色就把霍总的车给换了,谁也没发现有问题。最后是那地头蛇自己的车出了问题,他们的头目因此出车祸,住院整整半年。”
“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就因为畏惧霍总而亲自登门道歉。当时的仇家,还特地提了礼物上门,说什么都要和霍总拜把子当兄弟。”
钱才冷笑一声,弯下腰死死的盯着贺坤的眸子。
“你做事如此雷厉风行,聪明机敏,又滴水不漏不留一丝痕迹,也正是因此让霍总在最难熬的那半年里,以最快的速度站稳了脚跟。贺坤,你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被谁给收买了,想反过头来害霍总的时候,也是如鱼得水吧?”
贺坤被钱才说得好一阵瑟瑟发抖,抬起头来勉强对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父,我又哪里像您说的那么聪明呢?是师父教的好,才有我的今天。在我心里,您一直都如同我的亲生父亲一般!我这一身本事都是您教的,不论是从外在还是我心里的感情,我都永远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
钱才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对霍总效忠一天,你就也会效忠霍总一天。倘若我有一天背叛了霍总,你就也会随着我背叛?呵……可真有意思。”
贺坤咬着嘴唇,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却听到钱才又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