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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堂疗养院（第1页）

“跟我来。”在确认灵能所化的大雨覆盖到见证恶魔事件的所有人后，乔子木戴上兜帽从天台边缘纵身一跃，灵巧地在楼顶之间跳跃。

李雨秋虽然扛着个人，但溯洄者之铠有自动平衡和姿态调节功能，倒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着他一起朝着更南边的郊区跑去。

就这样楼顶跑酷了大概十来分钟之后，乔子木在一座楼顶的空中花园停下。两人坐着电梯下楼，来到小巷拐角，一个写着“天堂疗养院”的门口。

“把她放在那边的门口就可以了。”乔子木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在走之前，你不打算先和我解释解释生了什么吗？”李雨秋将肩上的女生放下，靠坐在门口的一盆财树旁边，自己站在乔子木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灵能者虽然会因为精神力的提高而同时获得提升一些的身体掌控度，但本身强度却绝无可能和强化改造人或者是机甲在如此近距离对拼的。

乔子木叹了口气，转身靠在转角另一侧的墙上：“长话短说，我从小就有些特别，能看见别人内心的样子。几个月前，我突然现有些人的灵魂出现了异常。正常人的灵魂应该是与身体一样大小，而灵魂病变者的灵魂会无限增大，就和肿瘤一样。

我把他们分成三个阶段：潜伏期，除了普通人看不见的灵魂异常变大，没有其他异常；蜕变期，病变的灵魂可以独自外出以及影响其他人，主要目的是攻心，然后与原本的人格争夺身体控制权；成熟期，病变的灵魂彻底占据主导地位，并开始展现疯狂的攻击、吞食倾向，刚才那个火焰恶魔就是最终阶段。

灵魂的能量，就简称灵能吧，实质上是一种幻觉。但是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巧克力，闻起来像巧克力，尝起来也像巧克力，那它无论是什么它都是巧克力。同样的原理，虽然是幻觉，但是如果你的大脑觉得你被打死了，你就真的被打死了。更要命的是，只有将动者打倒，灵能攻击才会停止。”

铠甲人默默站立着，似乎是正在思考。半晌，李雨秋才开口说道：“所以，能看见的你就自然而然当起了孤单的英雄么。不试试去找警察或者其他也能看见的同伴？”

“朋友，你是最近才从某个研究所拿到这身铠甲的吧。”乔子木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精心培养出来的优秀棋子，是不会明白这座城市的黑暗的。为了在长生路上更进一步，这些研究员可不会有什么过高的道德标准。我们这些天生异常的人，被他们抓住细细切作臊子都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

13岁那年，我和爸妈说我能看见‘灵魂’，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第二天，就有一大群闻见味道的奇怪的人出现在疗养院门口，说是研究所提供免费的检查项目。如果不是院长让我装成所谓看见灵魂只是小朋友为了博取关注的幻想，现在的我已经被关在哪个封闭机构里接受实验去了吧。不告诉其他人既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这些还能靠治疗慢慢控制自己暴走灵能的可怜人。

也就是看你不像坏人我才和你说这么多。总而言之，我们最好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你果然很有当救世主的天赋，竟然自己就找到了主线任务。”确认乔子木走远之后，一直潜行跟在两人身边的布偶猫从小巷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身形。

“小猫，你也欠我一个解释。”李雨秋解除装甲，蹲下来抱起布偶猫开始撸起它的下巴。

“呼噜呼噜……少年，手法不错。”布偶猫闭着眼睛享受了一小会儿之后，抬起头看着李雨秋的双眼，“比起口头说，我觉得直接给你看会比较方便。”

说罢，它将额头贴上了李雨秋的额头。在一人一猫眉心相触的地方，李雨秋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递过来，脑海中开始自己生成一幕幕没见过的画面：

一尊周身缭绕着风火雷电的蓝色巨人屹立在地平线的一端，身躯仿佛不断涌动的江河。那巨人伸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柄巨大的汉八方古剑，数里之外朝着平宁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三饼塔的塔顶一挥。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那柄闪烁着寒芒的巨剑再无法前进分毫。这画面的视角似乎来自一架无人机，随着视角拉近，站在大楼顶上那道身影变得清晰起来。灰白色的角质如同铠甲一般包裹着面部和全身，由尖锐结晶体羽毛组成的翅膀在身后展开，骨骼从指间刺出形成利爪，反弓的膝盖关节之上覆盖着暗红色的强劲肌肉。

“抓到你了，万相鬼……不，安仁。你究竟是又吃了多少人，才进化到灵魂与肉体彻底融为一体的？”巨人冷淡的声音中压抑着隐藏不住的愤怒。

“乔大班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听人说话呢，”那充满了压迫感的生物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满嘴的鲨鱼利齿在夜晚的霓虹灯光下格外显眼，“都说了我吃他们是为了救他们，你怎么就不信呢？”说着，他背后的板甲打开，几束肌肉从中增生而出，逐渐组合成一个人形，有了身躯、四肢、脸庞，化作一个女生模样，流着泪朝着天空中的巨人伸出双手：“哥，停手吧！仁子真的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杀人拘魂，罪无可赦！”乔子木化身的巨人眼中彻底变成赤红，不管不顾地幻化出漫天利刃与雷霆朝着安仁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241o年，人类最强灵能者，代号“苍天泣”的乔子木，与代号“万相鬼”的通缉犯安仁同归于尽。这一战产生的余波将平宁南湖区几乎抹平，幸存的居民也有大半因为精神层面战斗的冲击而陷入疯狂状态。】

李雨秋眼前的时间开始流转变换，此后数十年，灵能者和进化者的犯罪不断，平宁千疮百孔，但终于新的秩序缓步恢复，新的房屋在废墟之上建立，陷入失常恐惧或是愤怒的人们得到安抚，看上去一切正在慢慢变好。

可是加的时间没过多久便放慢下来。在某个时间节点，平宁市各区同一时间突然传来爆炸声与人群的惊恐喧哗声。一大群各式各样的工程机械混杂着少量与人类别无二致的服务机器人冲上街头，开始打砸店铺和汽车。骚乱逐渐升级，在见了血的那一刻开始失控——平宁护卫部队不敢动用那些新式的电控装备，只好从仓库和博物馆里重新启用那些纯机械结构的老古董，被暴乱的智械打得节节败退。

而就在这时，一支带着面罩和黑色斗篷的部队出现。他们似乎拥有着奇特的力量，不仅身体能力惊人，行动调度之间的配合甚至比有着思维网络连接的智械更默契。有传言称，这支队伍面具下的脸竟然全都一模一样，也有传言称，智械那方的真正脑实际上是个人类。

【2422年，在智械产生的混乱持续了数周之后，一支精锐机器人小队突击了平宁市第一科技企业“日月集团”，知名企业家，董事长夫妇虞佳月、欧杨焕明、以及另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在办公室里被现。此后，智械与黑袍一起消失。后通过多方查证，猜测第三具尸体系量子网络知名黑客“暗日”，与其他两人的疑似交集为高中同班同学。“暗日”正体身份仍旧不明。】

画面再一次变换。在平宁正中心的地标建筑三饼塔上空，一个巨大的面孔露出冰山一角。

【2434年1月1日，自称“命运裁定者”的机械降临平宁上空，宣布将在7天后毁灭这个世界。人类对其展开多轮攻击，但全都无济于事。1月5日，知名数学家叶潮不知如何说服了人类最高科学理事会，决定使用数学率武器和“命运裁定者”同归于尽。】

“数学率武器成功地杀死了‘3’这个数字——于是所有本应稳定的结构，三角形，三个原子组成的分子，全部崩坏了。不幸的是一氧化二氢，也就是大气中无处不在的水，正巧有着三个原子的结构。作为‘3’的陪葬品，崩坏的水分子生了核反应，在全世界范围内生核爆。世界……就此终结在了这一年。”

布偶猫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