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倒是希望能有人过来,起码能救救她娘。
眼前的草丛突然被拨开,露出一张黝黑的脸。
面前的孩童看起来比赵元大不了多少,皮肤黝黑,身材干瘦,黑漆漆的手指上攥着一把木制的刀剑。
刀剑上捆着一只家雀儿,像是从鸟窝里掏出来的。
赵思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缓缓伸出手去探杜青的鼻息,紧接着冲身后喊,“爹,还没死!”
随后,便又来了一个人。
那人同这个少年几乎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看起来年长些。
待那人靠近,赵思妍啊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嘴扁着,委屈极了。
“还挺聪明,山匪在的时候不哭,这会儿知道哭了。”
赵思妍被他捏了捏脸,他指腹上布满了老茧,粗糙的拇指滑过脸庞,痒痒的。
很快,母女两人就被救了出去。
杜青因失血过多昏迷了。
赵思妍手上抓着配好的药,晃晃悠悠伸出手来。
男人一看,拿到手上闻了闻,随口问:“这是药?”
赵思妍咿咿呀呀点着头。
男人呵一声笑了,没犹豫,将药塞到杜青嘴里,又从身上撕下布条把杜青腰间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
彼时。
赵大牛一行人赶在天亮前出了村子。
却在路上时候,遇到了追出来的山匪。
众人为躲避山匪,四散奔逃。
赵大牛藏入了附近一农户家中。
正值农户上山砍柴,他这才逃过了一劫。
待山匪走后,赵大牛马不停蹄往青石镇走。
到镇上时,已是黄昏。
因着青石镇紧邻青山城,三面环山,镇上百姓暂且可以自给自足。
但因着滁洲城时疫泛滥,原本热闹的青石镇,也变得门可罗雀。
赵大牛走进茶馆想讨口水喝,还未开口,便听掌柜的说,“一壶茶,两文钱。”
赵大牛咽了咽唾沫,忍了忍转身走出去。
身后传来掌柜的冷嘲热讽,“茶都喝不起……”
赵大牛没言语,一味朝着衙门走去。
赵家村数百口人还等着他回去,他不能倒下。
思及此,赵大牛一咬牙,一口气跑到衙门。
却见那衙门门口连看守都没有。
赵大牛愣了下,上前去敲门。
院内无人回应。
赵大牛不语,四下看看,路上鲜少有行人路过。
他无法,目光落在喊冤鼓上。
若击喊冤鼓,便代表有冤情,若查明无冤案,则要受杖刑。
赵大牛咬牙,捡起鼓槌怒击喊冤鼓。
霎时。
衙门大院内传出脚步声。
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一队衙役。
衙役面色沉郁,如青面判官,眼若铜铃,双眉翘起。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赵大牛扑通一声跪下,“求大老爷救命,救救赵家村的百姓!”
“赵家村怎么了?”为首的衙役微微蹙眉,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狠意。
“黑风寨山匪抢占赵家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求大老爷救救我们村的人。”
“你是说早在几年前被我们赶到山上不敢下来的黑风寨?”那人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