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银丝缠绕在木栓门上,只要不是外力推开,风吹根本不会有丝毫影响。
谈屿臣去检查其他几个门,皆是如此。
“怎么了?”
孟九轶见他神色凝重,哪还有刚才的半丝不正经。
谈屿臣问:“周婷回来过?”
“没有。”
孟九轶和她约定过,只要报复完一个目标,她就得出去走走。
去看看山,听听海,感受自然顽强生长的痕迹。
如果一个人脑子里面只有报仇,会毁掉她的,孟九轶不想看到她这样。
她要进去被谈屿臣拦住了,先让她在庭院待着。
他挨个把屋子检查完,房内整洁,一丝不苟。
但储物柜的门扣是玉石古董,常年使用内栓已经被扣出凹槽。离开前谈屿臣特地把缺损的地方挨近连接处,如今已经易位。
说明有人翻过了。
“有人来过是不是?”孟九轶在身后突然开口。
谈屿臣扭头看她,房内灯光没开,半暗里只有彼此的脸。
其实不愿让她知道,但她太敏锐了。
孟九轶指指包上的拉链,“我拉上包包的习惯一般是停留在第四个拉扣,现在全部都拉得死死的。”
不止一个,是全部。
有人趁她出国这段时间,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是偷盗,不会特地还原。
除非不想打草惊蛇。
霎时,一股寒颤沿着孟九轶的背脊爬上来,浑身顿时发毛。
肩膀突然被人揽了过去,他胸膛的热度足以驱散她后背的僵冷。
谈屿臣低眸看着她,“髙弦月的遗物在哪?”
孟九轶突然望向他:“是不是因为髙弦月——”
两人几乎出口。
见髙弦月最后一面她将自己的身后事交托给了孟九轶,孟九轶不是那种仇能将恩报的人,不可能为她去奔走。谁曾想髙弦月早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提前将一应需求全部列清单寄过来。
彼此对视的那眼像是能洞悉对方的心思,孟九轶道。
“她的那些东西,我让许衍之帮忙处理了。”
谈屿臣“嗯”了声,“当初你和她在山上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如今那些话依旧清晰回荡在孟九轶耳边。
她眼神有些恍惚,“她当时聊了好多,之前我都以为她是在感叹人生,现在却觉得有些话像是在告诉我什么。”
“她说曾经遇到位年逾四旬的男人,身份地位都很崇高,他对待她不像以往那般,给与她尊重还帮她补习,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任何付出都要求回报。”
“我问她是不是许云乾,她没有回答我却默认了。”
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要求什么回报,要髙弦月弄死她吗?
当初孟九轶只当做她是想倾诉,加之报复心切,所以未曾去细想她话里还有其他意思。
四十多。。。。。
谈屿臣眼皮垂落,眸色像是河底的岩石,深不可测。
按照当时髙弦月的年纪,那么这个男人如今该是五荀过,位高权重。
比起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才更有能力在背后主导——
让髙弦月当弓,朱利建做剑,这个人自始至终却隐匿在背后连面都不曾露过。
她垂着脸,说完就有些沉默,谈屿臣抱她到石墩,阳光密密麻麻铺下来,刚才子房间里后背发冷的感觉顿时消了不少。
谈屿臣问:“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
她前二十多年的社交窄之又窄,大半都在学校度过,除了髙弦月她根本想不起和任何人结过仇,更何况是这么有身份的男人。